第10部分(第3/4 页)
自己的身体,这些他都懂得。可是亚伦哥,就没有几句特别的话、几声格外的叮咛要交给自己吗?无奈地合上信纸,他感到满心的惆怅,然而那股膨大的思念还是日复一日地折磨他下去。于是他继续地写信,倾诉自己那些朦朦胧胧的情思,纵使等来的还是那一纸纸例行公事般的答复,那一行行逐渐不耐烦的字句。直到某一次,信里终于按捺不住地说:“小琪,你喜欢写信吗?可是我真得很忙,下次有事,可不可以打电话呢?”
合上那张纸,他茫然地跌坐下来,总算,这是终点了,他明白,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不会有下一封信,也不会有下一通的电话?笔端都描述不清的情感,怎么可能在电话里道明?于是他收起那张信纸,以及从前所有的信件,将它们一起深藏在箱子里某个隐秘的角落里,将自己那份隐秘的心思也一并锁了起来。他在心底默默地念叨,亚伦哥,你有自己崭新的生活,你还有那个同行的她,那么,祝你一路幸福吧。至于孤独的我,它将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也请你,忘了它,或者,你已经不太记得这个它了。
要在生命里抹去一个人、一段记忆,是那般痛苦的事,一连几天,他都一反常态地趴窝在床,不声不响,不吃不喝,沉闷得令人害怕。这一天恰是周末,美术系的家伙们都出门写生去了,整间屋子里只剩下他们音乐系的两个,这时候,鲁克便来关心他了,坐在他的床沿,拍抚着他的背问道:“小琪,又怎么了,闹哪门子情绪啊?”
感受到那温柔的触抚,梓琪翻过身来,迎面便接上鲁克那道流露着深沉关切的眸子。呵,这间黑暗的屋子里,就只有这一对眸子让他感到安心,无数次自己即将沉入寒冷深渊的时刻,都是它那股深厚的力量将自己牢牢地拉了上来。这一刻,那对眸子还在热切地注视着他,同时那温暖和煦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什么不开心的,都拿来跟我讲,有需要帮忙的,也都告诉我吧。”
这样关怀备至的一句让梓琪心里深深一叹,他想起自从来到这爿校园,度过许多个意想不到的日子以来,自己不是一直都在依赖着对面的他吗?只有他,在自己吃力地拎着水桶爬楼的时候,会立马上前接过来;只有他,在自己落下了课堂笔记之后,会主动借过他的那一本;只有他,在自己饱受他人欺负之际,会仗义地为他出头;只有他,在自己这般情绪低落之时,会细心地上前,给予关切和抚慰。尽管每逢此刻,他也会拍拍他的脑袋叹道:“唉,你啊,别的都好,就是整个人太弱了。我看啊,今后你找女朋友,可要找个姐姐或者妈妈,她好照顾你了。”
说完,他止不住大笑起来,梓琪也跟着他笑,是苦笑,心里却在浓浓地叹息,他的调笑有理,可是谁又会明白自己的心思呢?
今天这一次,他再度将手往他的额头上一按,顿时惊叫出声来:“唉呀,小琪,你发烧了,烧得不轻呢?”随后他飞快地转动着头脑,再急急地对他说:“你躺着别动,我去医院给你拿些药来。”说着,他不由分说地将梓琪躺在床上的身子扶正,再严严实实地为他盖上被子,一切就绪后,他再看了他一眼,之后一撒腿便飞跑出去。梓琪躺在枕上,扭头望着门外他消失的方向,心里是一片湿漉漉的感动。不知不觉间,他很快便返回了,除了几包药丸,还为他买了一份鳕鱼排骨饭。他往水杯里倒好水,就过来服侍他吃药,吃完药,再把那份饭递到他手上道:“我看你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生了病,更要好好吃饭才行,你这样糟蹋自己是不对的。”
梓琪满眼感激地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用力一低头,埋首在饭盒里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鲁克也无语,只是低头怜爱地注视着他,半晌微笑着一叹:“唉,你看这里,这偌大的地方,不就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么?”
他的话音刚落,楼下传来了遥遥的喊声:“鲁克——鲁克——”两人几乎同时听出,那是白灵的声音。梓琪就看到鲁克那灰暗的眼神里倏地掠过一丝光彩,然后他语气轻松地道:“呵,她又来找我的麻烦了,我得赶紧去看看!”说完,他便轻移脚步,再度从门后消失了。
梓琪吃饭的动作停止了,他失神地靠坐在床头,仿佛被那离开的人儿带走了心。是听谁说的?白灵和鲁克,他们俩最近走得很近?其实并不用多听,他那一根纤细敏感的心也早已察觉到了事实。当然,身为班长跟团支书,他们一切的接触似乎都是正常的。然而为什么,自己胸中还是会涌动起那股酸酸的甚至发涩的味道。他拼命地思索,他们在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姐姐吗?哥哥吗?他们心中的自己呢,弟弟?还是妹妹?他的思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