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3/4 页)
父亲的同事。他就是对关亡着了迷。不过,这也没关系。他这人心地挺好。你在那边有什么事?”
“我要求他们准许一个做母亲的同关在那边的儿子见一次面。不过我听说这种事不归克里斯穆特管,它归切尔维扬斯基管。”
“切尔维扬斯基这人我可不喜欢,但他是玛丽爱特的丈夫。可以托托她,她肯为我出力的。她挺可爱。”
“我再要为另一个女人求情。她坐了几个月牢,可是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不会的,她自己一定知道为了什么。她们清楚得很。她们都是罪有应得,这批剃光头的家伙。”
“我们不知道是不是罪有应得。可是她们在受罪。您是位基督徒,相信福音书,可是心肠这么硬……”
“这可不相干。福音书是福音书,讨厌的就是讨厌的。臂如说,我恨虚无党,特别是那些剪短头发的女虚无党,要是我假装喜欢她们,那就不好了。”
“您到底为什么恨她们呢?”
“在出了三月一日事件①以后,你还要问为什么吗?”
①指一八八一年三月一日沙皇亚历山大二世被民意党人暗杀一事。
“那些女人又不是个个都参加三月一日事件的。”
“还不是一样,她们为什么要管闲事?那又不是女人家的事。”
“那么,为什么您认为玛丽爱特就可以过问那种事呢?”聂赫留朵夫说。
“玛丽爱特吗?玛丽爱特是玛丽爱特。可是天知道她是什么路数。一个轻薄的女人倒想教训起大家来了。”
“不是教训人,只是想帮助老百姓。”
“没有她们,人家也知道谁该帮助,谁不该帮助。”
“不过,您要知道,老百姓穷得很。喏,我刚从乡下回来。农民干活干得死去活来,还吃不饱肚子,我们却过着穷奢极侈的生活。这难道合理吗?”聂赫留朵夫不由得受他姨妈善心的影响,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那你是不是要我也去做工而不吃饭呢?”
“不,我不是要您不吃饭,”聂赫留朵夫回答,不由得笑了,“我只是要人人工作,个个有饭吃。”
姨妈又拧紧眉头,垂下眼珠,好奇地瞧着他。
“我的好外甥,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她说。
“那是为什么呀?”
这时候,一个身材很高、肩膀宽阔的将军走进房间里来。
这就是察尔斯基伯爵夫人的丈夫,一位退休的大臣。
“啊,德米特里,你好,”他说,凑过刮得光光的脸颊让聂赫留朵夫亲吻。“你几时来的?”
他默默地吻了吻妻子的前额。
“哦,他这个人真是少见,”察尔斯基伯爵夫人对丈夫说。
“他叫我到河边去洗衣服,光吃土豆过日子。他是个十足的傻瓜,不过他求你的事,你还是帮他办一下吧。他是个十足的蠢货,”她又说。“你有没有听到,据说卡敏斯卡雅伤心得不得了,大家怕她的命会保不住,”她对丈夫说,“你最好去看她一下。”
“是吗,这太可怕了,”做丈夫的说。
“好,你去同他谈谈,我要写信了。”
聂赫留朵夫刚走到客厅旁边那个房间里,她就对他叫道:“那么要给玛丽爱特写封信吗?”
“麻烦您了,姨妈。”
“那么我就在信纸上留一块空白,你自己把那个短头发女人的事写上去,玛丽爱特会叫她丈夫去办的。他一定会办的。你别以为我这人心眼儿坏。她们,就是那批受你保护的人,都很可恶,但我并不希望她们遭殃。上帝保佑她们你去吧。不过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待在家里。你可以听听基泽维特的讲道。我们一块儿做祷告。只要你不反对,这对你是大有好处的。我知道,爱伦也好,你也好,在这方面都很落后。那么再见了。”
十五
察尔斯基伯爵是位退休大臣,对一些事情自己有坚定不移的看法。
他从青年时代起就坚决相信,鸟儿天生要吃昆虫,要披羽毛和绒毛,要在空中飞翔,同样,他生下来就该吃名厨烹调的山珍海味,该穿轻暖舒适的华贵衣服,该坐最快最稳的马车,因此这一切都得为他准备好。此外,察尔斯基伯爵认为,他从国库支取的现款越多,他获得的勋章——包括钻石勋章——越多,他同皇亲国戚的交往和谈话越频繁,他就越满意。同这种基本宗旨相比,察尔斯基伯爵认为其他一切都微不足道,毫无价值。其他一切,可以这样,也可以那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