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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睡在一片坟岗之中!令人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
他从瓦砾堆中坐了起来,四下里张望,看到原先那扇挂了桃木神草的宅门倒还留在原处,门开着,三个肩扛锄头、铁锹的泥腿汉子闷不吭声地坐在门槛上,六只眼睛盯准了他,眼里头满是困惑猜疑之色。
看到这三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闷葫芦”,他也愣了一下,定定地瞅着人家,也不吭声。
见这位县太爷的表情似乎比他们还要迷糊,三个泥腿汉子终于憋不住开了口:“唐家人昨天夜里拆了自家房子,掀了房梁屋瓦,偷了大人的驴车,驮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家子人全搬走了。今儿早上天蒙蒙亮,咱就看到唐家人像是被凶神追着,匆匆忙忙、慌慌张张离开了不毛山。依照赌约——大人在三日之内如能将唐家人逐出不毛山,咱几个就算赌输了,分文不取也要帮大人干一桩力气活,扛着铁锹来此处开挖排水渠道自然不是问题!咱哥仨就是不明白您是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让一个老顽固改变立场,不吵不闹就卷起铺盖挪了窝?”
醒了酒的县太爷像是没长记性,满脑子糊涂账,“唐家人搬走了?昨儿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我怎的全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昨儿个我喝了关外白家送来的一斤二锅头,那个滋味呀……”
得,正事儿没说清楚,他倒是与人品评起“二锅头”了,把那酒中滋味细细回味一番,他这才施施然地起身离开。
三个泥腿汉子看他走到拆了围墙的一片空地旁,偏又绕了回来,由竖在原地的唯一一扇宅门口走了出去,一人忍不住咕哝一句:“酒醉时疯疯癫癫,酒醒时痴痴傻傻,这么一个糊里糊涂的人,居然还是个官!”
年纪稍大些的一个泥腿汉子似有感悟:“你以为自个比他聪明?到头来人家一个钱仔儿都不用花,咱们还不是得帮人家干力气活!我看哪,他这是在装疯卖傻!”
旁人在背后叽叽喳喳,闲言碎语飘入耳中,东方天宝丝毫不予理会,趿着双木屐走上市桥,伫立桥上,纵目远望。天边,暖日与明霞光辉灿烂,漂泊如萍的浮云借着风儿往南去,南方呵,那繁华绮丽的京城,那气派的宫墙围着的依依杨柳、点点飞絮,历历在目!
三载光阴,弹指一挥,不知京城里今日的天气可好?
将一缕心思抛于远方,东方天宝徒步穿过几条街,回到自家“门口”。说来可笑,当年自己是为了斩去俗世纷扰才砌了一座死人墓,作为落脚栖身之所,旁人眼中惊世骇俗之举,只不过是他用来埋葬过去那个锋芒毕露、如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率真少年,自此韬光养晦,在不毛山当一个时而疯癫时而痴傻的小小芝麻官,好不悠闲自在!
但,人活着,逃入死人墓中又有何用?这不,麻烦还是照样找上门来——
东方天宝站在自家门前,仰头望着墓冢顶部一个涂脂抹粉、身穿裙裳的须眉男子,看他长了胡须的脸上贴的那个花黄涂的那个胭脂、裙裳底下平坦的胸部和健壮的体魄,这人妖似的模样当真吓跑了不少人,整条街上除了他自个,只剩东方天宝一人目不转睛地瞅着他。
采纳旁人一计“妙招”,男扮女装牺牲色相来引诱县太爷上钩的飞鹰是雄赳赳、气昂昂地穿着裙子站在墓冢顶部,看到底下有一双笑波荡漾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瞅着他,涂了厚厚一层胭脂水粉的脸皮也臊红一片,他恼羞成怒地冲人吼道:“看什么?我这个样子是给县太爷看的,你个嘴上无毛的小子少给我起那歪念,闪一边去!”
看来这个可怜虫是被人给“忽悠”了,县太爷何曾染过这种不良嗜好?
东方天宝也不作任何解释,只问:“听阁下口音,是打京城来的吧?”留意到此人腰间佩挂着一枚雌黄的青字牌,他心头微微一动,“阁下是京城驿站的递铺?持令来找此地县令的?朝廷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十万火急的事才会用上一块牌令,雌黄的青字牌……此人铁定是来传圣旨上谕的!不到万不得已,朝廷里那位主子绝不会派人到不毛山来找他!回想神龙天子每次见到他时牙根发痒、又气又恨,偏又无可奈何的那种神态表情,他便莞尔一笑。
飞鹰看着这个人儿在晨风中展颜而笑,光华盈溢的眸子里漾起勾人笑波,眉目间动人的风情,饶是堂堂须眉男儿也经不住这人儿浅浅一笑,他只瞧了一眼,竟瞧得呆住了!被那双含笑的眼睛所注视着,他的神思猝然恍惚,冲口说道:“没出什么事,是皇上要招五品以上的官员在七日之内速速入京,朝中议事!”言罢,神思依旧恍恍惚惚,浑然不知自个已将皇上一道密旨随随便便说了出去。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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