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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他的动作更快了些,就好像快一些,就能减轻她的痛苦似的。
酒精棉球擦拭伤口,上药粉,涂红药水,绑绷带。当他终于把绷带上的结打好时,少女的脚尖都绷紧得微微抽搐了。
他轻放下她的脚,终于抬眼。
娜塔丽的脸色惨白,上齿紧咬下唇;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水汽。
“你……很勇敢。”陆子翔飞快地收拾急救箱,把各样东西归位。
“这个,”娜塔丽的声音有细微的喑哑,却依然透着天生的骄傲,“算是夸奖么?骑士先生——”
陆子翔不答话,只是走到她身边,伸出一条手臂。
“干吗?”
“扶你回宴会厅。”
娜塔丽突然笑了。
“骑士……”她的笑容多了丝顽皮,“我还要换衣服呢——”她指了指破裂的袜子和染红的衬裙,又加了句:“现在,能否请您回避一下?”
陆子翔迅速脸红了。
娜塔丽的寝宫在莱特宫的二楼。出了厚重的木门便是一段走廊,连接着旋转楼梯。长长的走廊一侧挂着好几幅油画,前几幅的风格很熟悉,正是娜娜在梅城集市上中意的类型,富有中产阶级或下层民众生活气息;接着是笔法饱满的风景油画,陆子翔认出一幅,描绘的是莱茵河畔的城市。他沿着走廊往前走,走廊的另一侧是铜制红木扶手栏杆,从栏杆向下,可以看到莱特宫宽敞简洁的会客厅。
在走廊的劲头,正对着旋转楼梯的上方,挂着一幅人物肖像画。
肖像的画框很简洁,没有雕刻镶嵌,只是简单金色线条的组合。画面似乎笼罩在雾气中——幽静的水边,稀朗的树林。画面正中,一个女子单手抚树,半侧肩膀隐没在棕黑的树干后。
那女子黑发垂腰,紫眸氤氲;她身着粉色低胸上衣和鹅黄长裙,色泽浅淡,反衬着背景景物深浓的色彩。女子似乎带笑,嘴唇微微翘起。
那样随和的表情,却带给陆子翔非 常(炫…书…网)强烈的情绪冲击。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走廊另一头的门开了,高跟鞋清脆敲击地板的声音传来。陆子翔转身。
娜塔丽换了套风格相近的裙子,依然盖过脚面,她一手搭在脖侧,另一手举着一根短杖。
“你的脖子——”陆子翔很敏锐,“伤口还没好么?”
娜塔丽放下手,摇了摇短手杖说:“这个是我的光之杖,为了防止再出什么差错,我要随身带着。”她走近了几步,又说:“你在看我母亲的肖像。”
“你母亲?”陆子翔有些吃惊,这才明白为什么画中女子的紫眸看上去那么相熟。只是那紫眸色泽比娜塔丽的要深些,接近于娜塔丽施魔法时眸子的颜色。
“是的,而且,这就是唐公爵最广为人知的那幅画。”
陆子翔不禁再次仔细看这幅画。
画面景物似在乡野,艾米莉亚脱俗的身姿却与景物融合得很好。她的表情温和,整幅画却——
陆子翔终于想出一个词来形容这种冲击:隐藏的绝望。他想起娜塔丽那天在集市上说的话:“油画表现的不是画里的人,而是画家本人。”
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他对艾米莉亚皇后又有怎样的感觉?
骑士之治的两个缔造者——
他们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
娜塔丽看着母亲的画像,说:“我唯一与母后不同的观点是,我真的很讨厌唐公爵。”
陆子翔想了想,却笑道:“我听阿连说唐公爵很骄傲很不羁,你跟他性格很像——”
娜塔丽的杖端突然溢出一串紫色焰火。陆子翔诧异,却见娜塔丽小脸惨白,表情平静而声音冷淡:“不许侮辱我,以及我的母亲。”
陆子翔没有回答,继续回头看艾米利亚皇后的画像。那种绝望感一经发现,却越加清晰。表现这种感觉的不是人物,甚至也不是景物——只是通过画家的笔触而已。
这时娜塔丽在他身后说:“就是因为你们都说我像他,我才更讨厌他。”
这似乎任性的话语,让陆子翔心头却一软。他看向那抿着唇的少女,声音带上了无奈:
“你——白痴么?”
娜塔丽丝毫没有生气,只是语气平淡地继续说下去。
“唐只会显摆,却没有责任感。就是因为他,才让现在那些骑士变得这么白痴。”
陆子翔再次觉得诧异,他盯着那严肃的少女,又一次觉得她完全不像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