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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的产物,是家族宗法制度的象征,是族姓社会的活动中心,不仅是祭祀列祖列宗的地方,也是处理家庭事务的议事场所。在封建时代,在族人心中祠堂占据着仅次于皇权的地位。不过,时代变了,进入民国后,随着商品经济、外来文化、新思想以及革命风潮对封建宗族意识的不断冲击,祠堂渐渐为人们淡漠,随之衰败破落,不少地方乡绅豪强便趁机侵吞以至霸占了这原为家族所公有的祠堂产业。谢泛便是其中一个,他把已在破落中的谢氏祠堂变成了他这伙绿林豪强的大本营。
谢泛个子不高,但身体很结实,三十来岁,渔民出身。
当金城走过马面踏道、箭道、栅木、仪门、台阶等一系列原来用以增强家道森严气氛的祠堂辅助建筑时,谢泛正在祠堂内与他手下的两名干将刘恭和罗真商量怎样应付高根的“勒索”。
外面的院子空无一人。金城看到祠堂正门悬着的“武将”、“文官”神像已封满尘垢,门前两边蹲着的石狮被小孩子糊了满身满面满嘴的泥巴,当他跨步进去时,听到里面传出了一声沮丧的叹喟:“唉,打不过人家,看来只有又赔钱了。”
谢泛说了这句话,抬起头,刚好看见金城走进来,觉得有点脸熟,不觉愕了一愕:“你是……”金城拱拱手:“泛哥,久违,久违!”
“你是……”谢泛站起身,也拱拱手。
“小弟省城广龙堂金城。”
“啊,原来是城哥!请坐,请坐!”谢泛也一下子想起来了。
刘恭和罗真也连忙站起身,拱手为礼。
金城落座。谢泛斟上茶:“不知城哥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金城从怀中掏出两张纸,递给谢泛。
一张是谢泛的欠单,一张是江全写的字条,上书:谢泛兄大鉴:兹派敝堂副堂主金城到贵处收回欠帐,万勿见拒为幸。
广龙堂堂主江全顿首
民国十一年五月十一日
谢泛匆匆一看,脸上怔了一怔,向刘恭、罗真打个眼色,两人轻轻点头退出。
金城只是看着谢泛,不动声色。
两人沉默了一会,谢泛终于开口道:“城哥,贵堂财雄势大,不在乎这七千元;小弟却是内外交困,走投无路,能不能宽限一段时间?”
“各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金城笑笑,顿了顿,“泛哥有何难处?”
谢泛苦笑一下:“小弟不仅欠了贵堂的,还欠了其他堂口的。”
“为何债台高筑?”
“不怕跟你老哥说,”谢泛苦着脸,“三个月前小弟另立山头,惹恼了高根兄弟。立山头才一个月,刚刚站稳脚跟,有了些进帐,哪想手下几个兄弟在平洲墟跟人闹事,把人家打伤了,其中有一个还是高根的手下。高根立即派人来讲数,说是要么把闹事的几个兄弟交给他,要么赔钱。我总不能把几个兄弟交给人打死,而且这样做,我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只好赔钱。”
“为什么不跟高根较量一下?”金城有意打断他,以便摸摸省城南面绿林的情况。
“唉!”谢泛长叹一声,“城哥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我手下才二三十人,高根手下有二百多人呀!较量什么?他带齐人来,足可以把整个神龙庄洗劫了!他不把我打死,庄里乡亲也会把我打死。”
“那你赔了?”
“赔了。但哪来钱?只好去跟别人借,赔了八千个大洋。”
“那现在又怎样?”
“现在是有一个当时被我手下的兄弟打伤了的人死了,谁知道他是伤重而死还是病死的,总之现在高根又派人来讲数,说是要么一命抵一命,交一个兄弟出来,要么再赔五千个大洋安家费。”
“于是你还得去借钱。”
“五千大洋现在倒是凑够了,但上次借的八千个大洋早过了期,人家又来催债,加上息口,要近一万个大洋。”
“那你先借钱还我们广龙堂的,我们没收你息口,而且已借了三个月,他才借给你两个月嘛。江堂主说,不能再拖了。”金城有意逼他,使他无路可走要求饶的时候,再要他效劳。
“城哥,容桂还在贵堂吗?”岂料谢泛突然转了话题。
“容桂早走了。林老大的后事办完没两天,听说就走了,是她自己走的,以后我再没有见过她……”“她去了哪里?”
“没人知道。谁知道她跑哪里去了。怎么,容桂跟你还钱有什么关系?”
“没,没,没关系。”谢泛有点嗫嚅起来,脸色有点难过,又似是无奈,“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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