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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贵人脸色大变,走到门口,探出头左右看了看,把门带上后,才压低声音训斥儿子,“这深宫当中,人多嘴杂,当心隔墙有耳。”
慕容兴衡看着自己的生母,不是第一次觉得她懦弱,想到自己身为皇长子,到现在却连个封号都没有,心里的怨气更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起身,大步朝殿门外走去。
兰贵人伸出手想去拉他,却连个衣袖都没抓到,看着自己举在半空的手,满眼失落,转身对着儿子远去的背影,低声喃喃,“衡儿,那个高高在上,冰冷无情的皇位,你当真那么喜欢吗?你不听母亲的话,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以为孙梦梅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吗?你以为……”
你以为娘在这深宫没有任何指望的守下去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能平平安安。
这句慈母的肺腑之言,随着慕容兴衡的绝尘而去,终究没说出口。
……
和兰贵人怡月殿的凄冷相比,二皇子生母愉贵妃的瑶华殿,可是要热闹许多。
皇二子的生母愉贵妃,在后宫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后孙梦梅,而且她的兄长手握三十万兵权,为大历皇朝的稳定繁华,常年在外征战,战功显赫,连带着愉贵妃在后宫的日子都非常舒坦。
有句话说的果然很对,自古以来,前朝和后宫一直是息息相关。
愉贵妃,在从不缺少年轻貌美女子的后宫中,虽说已经色衰,却因为兄长的关系,这么多年来,始终贵宠着六宫。
“母妃,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皇二子慕容兴平,长相清秀,人如起名,性情也很平和,最喜欢的就是舞文弄墨。
外人皆知,这位皇二子,文采出众,七步可成诗,信手可作画,对储位之争,没有丝毫兴趣。
在民间,他的墨宝已经被炒到了千金的价格。
他不想当太子,不代表他的母亲不想。
愉贵妃郁闷地瞪了儿子一眼,“你这缺心眼的孩子,你母妃再怎么样前面有个贵字,也只是你父皇的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怎么能去驳皇后的面子。”
她告诉儿子的不过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她真正不插手柔妃一事的原因,更多的则是因为她的私心。
争同样一个男人的宠爱,争过眼即散的荣华富贵,即便有的时候明明知道根本不值得,还是想去争,还是想去抢。
柔妃霸占了慕容南诏三年的爱,她早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了,现在借着皇后的手把她毁容了,何乐而不为呢。
大概觉得母亲说的很多,也想起了后宫女人之间尔虞我诈,毫无任何硝烟,就掀起腥风血雨的可怕,慕容兴平叹了口气,又说:“母妃,等儿子有了封地后,就接您到儿子府中颐养天年。”
愉贵妃忽然变脸,扬起手里的白玉茶盏,就朝地上用力砸去,“混账东西,娘这么多年是怎么教导你的,如果不是有你舅舅在前朝战功赫赫,你以为你还像现在这样当个悠闲的二皇子吗?你以为我这愉贵妇的位置还能坐的这么稳当吗?”
☆、第一十八章:成了香饽
慕容兴平性子一贯软弱,看母亲真生气,吓得连口都不敢开。
“孩子,母妃知道你的性子比较平和,也一直不喜欢尔虞我诈的明争暗斗,可是,平儿啊……”愉贵妇抹了抹眼角,看着伫立在眼前的儿子,语重心长道:“你可知生在皇家,除了外人看来的风光,也有自己的难处,有的时候,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照样会暗算到你头上,与其等着坐以待毙,不如抢在敌人动手前,先出其不意掩其不备!”
慕容兴平抬头看了母亲一眼,茜纱宫灯摇曳,第一次发现风华绝代的母亲,发鬓处已经有了几根银丝,心里瑟瑟的,闪过一丝不忍。
“母妃,您说的儿子都懂,只是……”慕容兴平咬咬牙,再次看了愉贵妇一眼,撩起锦绣长袍的下摆,对着母亲跪了下去,“儿子真的不喜欢那种斗来斗去,非要弄的你死我活的日子。”
“你……”愉贵妃用力一拍桌子,杏目圆瞪,忽然间,看着和这皇室格格不入的儿子,连生气都不会了,她扶额叹息,“罢了,既然你的心性如此,母妃也不逼你了。”
听了愉贵妃的话,慕容兴平的脸上终于有了今天自入宫以来的第一抹笑容,仿佛,他所向往的,峥嵘山水,西湖画舫,旭日东升,落日西沉,朝晖烂漫,晚霞溶霜,花涧闻萧,月下煮酒的生活已经在眼前。
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哪怕眼前站的是自己的生身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