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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关到昆明开快点也要两天,吴崇礼掰着指头刨去歇息天数,算着刀头人该到昆明的日子,又没见着人。
吴少爷每日抓心挠肝,像个父亲等待着超过预产期却迟迟不降生的孩子。
他的着急无处宣泄,于是成日阴晴不定。他又有点怨恨岩吞,无知者才无畏,若岩吞不报告刀昭罕的行程,自己就能得个惊喜,何须现在担惊受怕,一忽儿听到轰炸声一忽儿梦见车翻了一忽儿梦见路断了……
刀少爷不晓得吴少爷怎么了,但看他有时对人不理不睬,有时又为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对侍从喋喋不休,也不敢惹他了,偷偷猫在前院。
这日跑警报回来,刀少爷怕了吴崇礼,刻意落后两个身位跟在后面。
吴崇礼也没察觉小男生的那些小心思,只忧心忡忡地低着头往回赶。拐进巷子,他忽然一顿,然后拔足狂奔。
刀少爷吓了一跳,也跟着追。待追进家门,看见院子里多了几个人,却不见吴崇礼。他迟疑了下,往后院奔去,被人一把拦住。
“嗯?”刀少爷停下细看,认出是幺叔的贴身武士。
“岩善见过刀少爷。”岩善技巧地合掌行礼,身子却堵住角门不让,“刀少爷,这次属官太太让我们捎来些干巴果脯,说是少爷最爱吃的。”
“我阿妈带来的?”
“全放在那边,请少爷移步。”
话说那吴崇礼,自然是畅通无阻地跑进花园了,一进花园他就高呼:“刀昭罕,刀昭罕!”
刀昭罕出现在窗口冲他挥了挥手。
他疾步冲过去,上楼梯居然绊了一跤,爬起来继续冲。冲进起居室就一头扎进刀昭罕怀里。
“崇礼,崇礼怎么了?”刀昭罕也听到楼梯上的响动,关切地问,“可是跌着了?”
吴崇礼抬头看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眼泪“唰”一下铺满脸。
他抽泣着,贴过去,深深吻住!
都说口水是灵药,能治病的。果然,吸吮着对方的津液,心安了,安心了。
爱到极致,哪里会考虑什么公平回报,恨不得拿命去交换,保住他的平安完好。
刀昭罕有点发懵,崇礼在亲嘴?
吴崇礼怎么忽然要亲嘴?
鼻涕眼泪也滑进嘴里,味道着实不好。刀昭罕抽出嘴来,把人抱沙发上坐定,拿帕子给他擦干净,确定一下:“崇礼?”
“亲一下!”
吴崇礼已平静下来,觉出自己刚才着实失态。他倒没有不好意思,只是怕自己哭得太难看,惹刀昭罕嫌弃,于是由着心头所想提个要求,也不等对方反应,直接扑过去咬个结实。
交出唇舌、交出津液——
一吻,交心!
☆、22。准备着
岩吞等人,对于吴少爷和头人成日腻一起不出花园是习惯了,刀少爷却没经历过。
几天没见着吴少爷,刀少爷有些挂牵,这天做题做得顺溜,就想去吴叔叔跟前讨个好,于是抬脚往花园走。
岩善拦过来:“刀少爷有事?”
“我找吴叔叔。”
“找他做什么?”
刀少爷眯了眯眼:“少爷做什么要你管?滚!”一把刨开人,闯进花园。
花园里花红叶绿,几日没进来,玫瑰也开了,甜香扑鼻。
刀昭罕和吴崇礼就站在花丛前说着什么。吴崇礼侧过脸对刀昭罕笑,长睫毛扑扇着,扇飞金灿灿的阳光。
刀少爷忽然发现,吴叔叔长得着实好看。
他这边才闪了闪神,绕过山茶花丛后却见那边两人已抱在一处啃咬。
他歪头想了想,缩回花下玩小石头。玩了会儿,探头去看,那两人没啃完。
再缩回来逗蚂蚁。逗了会儿,探头去看,还没啃完。
又缩回来扯树叶。
扯了一地残花败叶,脚也蹲麻了,刀少爷一瘸一拐回前院。
岩善依旧靠着柱子,见刀少爷出来,忙站直了。
刀少爷正色吩咐:“头人和吴少爷在商议要事,你们切莫去打扰。”
岩善严肃领命,待刀少爷转身回了房,才撇过脸捂住嘴,浑身乱颤贴着柱子滑到地上。
1941年,算来欧洲战争爆发了两年,而中国和日本已缠打了四年。
不是中国人抗打能拖,实在是被遗弃的小孩,只能憋屈地独自战斗。
在远东有庞大利益网的大英帝国,由于担心陷入单独对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