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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薄薄的嘴唇时,格里菲思便嘲笑起他来。
〃啊!我高兴的是我可不像你那样拙劣地对待事物,〃他说。〃否则,人活在世上就没有意思了。〃
菲利普莞尔一笑。格里菲思哪里懂得热恋的甜蜜,就好比人们须臾不可缺少的肉、酒和呼吸的空气。他晓得那姑娘怀孕时全仗菲利普照料,而眼下菲利普将同她一道外出度假。
〃唔,我得说你理应得到报偿,〃格里菲思对菲利普说。〃这次你肯定破费了不少钱财。幸运的是,你有能力承担这笔费用。〃
〃我也是力不从心哪,〃菲利普接着说。〃不过,我才不在乎呢!〃
天色尚早,还不到吃饭的时辰,菲利普和米尔德丽德坐在广场一个避风的角落里,一边享受着阳光的乐趣,一边目不转睛地望着广场上来往的游人。一些布赖顿的男店员,三三两两地一边走一边挥舞着手杖,一群群布赖顿的女店员,踏着欢快的步履向前走去,嘴里还不住地格格笑着。他们俩一眼就辨认出哪些人是从伦敦赶来消磨这一天的。空气中寒意料峭,使得那些伦敦佬显得身体困乏,精神萎顿。眼前走过一批犹太人,那些老太太们,身体敦实,裹着缎于衣服,浑身上下闪烁着珠光宝气,而男人们,个头矮小,体态臃肿,说话时总是配以丰富的手势。还有一些衣着考究的中年绅士,住在大旅馆里欢度周末。他们在吃过一顿丰盛的早餐之后,不辞辛劳地来回踱步,好使自己在用丰盛的午餐时胃口不减。他们互相校准钟点,在一起谈谈有关布赖顿博士的逸事或者聊聊海边的伦敦风光。间或走过一位遐迩闻名的演员,引起了所有在场的人们的注目,对。此,这位名演员摆出一副毫不觉察的神气。时而,他身穿装有阿斯特拉罕羔皮领子的外套,脚上套双漆皮靴子,手里拄着根银质把手的手杖;时而,他上身披着宽大的哈立斯粗花呢有带长袍,下身套条灯笼裤,后脑勺上覆盖一顶花呢帽,悠然自得地溜达着,像是刚打完猎回来似的。阳光洒在蓝色的海面上。蔚蓝的大海,一平如镜。
中餐过后,他们俩便上霍夫去看望那位领养孩子的妇人。这位妇人住在后街的一所小房子里。房子虽小,收拾得倒整整洁洁。她叫哈丁太太,一位中年模样、身体健旺的妇人,头发花白,脸膛红红的,而且很丰满。她戴了顶帽子,一副慈母相,因此菲利普认为她看来似乎是位面善心慈的太太。
〃你不觉得带孩子是桩十分讨厌的苦差事吗?〃菲利普向那位妇人说。
那位妇人对他们两位解释说,她的丈夫是个副牧师,年龄要比她大出许多。教区的牧师们都想录用年轻人当他们的助手,这样一来,她的丈夫就很难谋得一个永久性的职位,只得在有人外出度假或病倒在床时去代职,挣得几个子儿。另外,某个慈善机构施舍给他们夫妇俩一笔小小的救济金。她感到很孤独,因此领个孩子带带兴许会使生活稍有生气。再说,由照料孩子而挣得的几个先令也可以帮她维持生计。她许诺一定把孩子喂养得白白胖胖的。
〃她真像是位高贵的太太,是不?〃在他们俩告辞出来后,米尔德丽德对菲利普说。
他们俩回到梅特洛波尔饭店去用茶点。米尔德丽德喜欢那里的人群和乐队。菲利普懒得说话。在米尔德丽德目光炯炯地盯视着走进店来的女客身上的服饰的当儿,他在一旁默默地凝视着她的脸。她有一种特殊的洞察力,一眼就能看出哪些东西值多少钱。她不时地向菲利普倾过身子,低声报告她观察的结果。
〃你瞧见那儿的白鹭羽毛了吗?每一根羽毛就值七个畿尼呢!〃
没隔一会儿,她又说:〃快看那件貂皮长袍,菲利普。那是兔皮,那是……那不是貂皮。〃她得意地哈哈笑着。〃我老远就可以一眼认出来。〃
菲利普喜形于色。看到她这么快乐,他也感到高兴,她那机智的谈锋使得他乐不可支,深受感动。那边的乐队奏起凄楚动人的乐曲。
晚饭后,他们俩朝火车站走去。这当儿,菲利普挽起了米尔德丽德的手臂。他把他为法国之行所作的安排告诉了她。他要米尔德丽德本周末返回伦敦,但她却说在下周六以前回不了伦敦。他已经在巴黎一家旅馆里订了个房间。他热切地盼望能订到车票。
〃我们坐二等车厢去巴黎,你不会反对吧?我们花钱可不能大手大脚啊,只要我们到了那儿玩得痛快,就比什么都强。〃
菲利普在她面前谈起拉丁区已不下一百次了。他们将在该区的古色古香亲切可人的大街小巷间信步漫游,将悠闲地坐在卢森堡大公园的花园里。在巴黎玩够了以后,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