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1/4 页)
“子清向来厌恶物议。中伤进谗同僚,是臣所不屑的请陛下莫要难为子清。”他还是老样子,却气的炎帝几乎破口大骂。
该地的,风度,风度,皇帝的风度,千万忍住!炎帝拼命的提醒自己,好不容易挤出点笑容:“那么子清熟读史记,可知道昔日杨修,若何?”
“智胜过曹操,故杀之。”
“杀之何妨?”“陛下不知后人怒骂曹孟德为奸雄?陛下难道不见瓦肆梨园白脸登场人人唾弃?”
炎帝又问:“昔者韩信,若何?”
滕子清回答:“汉王初不识其能,故弃之。”
“弃之何惜?”
“萧何月下追韩,汉王筑台封将素味美谈。”
“好,都说你滕子清聪颖过人,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果然名不虚传,是个人才。就你即可上任九门提督,可知这九门提督的职责?”
“仅知道一鳞半爪,不敢妄谈。”滕子清弓身回答,只想这个官员上任不过是早已决定的戏码,实在无聊。甚至连推辞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作。
“如此也罢,你就去内阁学士郭舍那里多走动,他是个有才的人。”满意的看看下面窃窃私语的官员,炎帝品尝到胜利的喜悦。朕的身家性命怎么能放到你们的手里,笑话!
微微眯上眼睛,他感到疲惫又泛上心头。一旁的黄公公马上扯开嗓子,尖利的叫起来:“退朝——!”
大小官员鱼贯而出,隐隐约约走成不同的团体,界限分明。
滕子清慢悠悠的踱出大殿,心里还在想着炎帝临走时意味深长的一眼,皇帝往往是一举一动都带着算计的人,他不相信那个人看自己一眼,只因为自己长的俊俏。“这个老家伙,又打什么算盘。”
直至他去了内阁学士郭舍的家里,才知道那种个眼神竟然是一种提前的通知,不外乎就是一句话:“我很同情你。”
眼前这个相貌普通神色深沉的男子,一眼不斜扫的专注与书籍已经近两个时辰了。留下他一个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目光乱转,随意的打量周围的摆设。到最后滕子清几乎能够报出那副万鸟齐鸣图究竟有几只鸟雀的时候,这个摆明了不理人的郭大人还是津津有味的看书,无奈之下他只能把略微哀怨的眼神投注于眼前的人。
郭舍实在是长的没有特色,甚至少了其它官员常有的出众的气质,他站在你面前只会像一个埋头苦读的学究。也许是因为少花心思于官场追逐吧,他反而显得很年轻初看似乎是五十岁,细看又像是四十岁,到最后你又会怀疑他只有三十岁。
滕子清百无聊赖的想也许这个人天生的麻木造就了他年龄的麻木。他才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对这个难辨年纪的男人的嫉妒,万一被自己的妻子知道,一定会被她取笑一整天的。仿佛那张善意的笑靥又出现在眼前,他的脸色不觉的苦了三分。
不过滕子清还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这个长年处在皇帝身边的郭大人,偶尔闪过的眼神是那些遭受过奇耻大辱的狱中囚犯才会有的激愤。他是在难以想象一个皇帝的宠臣又怎会有这样的怪异神情,莫非有什么内幕?意识到自己在猜测的是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他神思一转,不去理会,虽然好奇心人皆有之,但是他滕子清最不屑的就是揭露他人隐私查探他人悲酸。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己又何尝不是?走神谈笑中,他才发现郭大人已经放下书本,一语不发的注视着自己。也不掩饰,他大大方方的让郭舍看个过瘾。
郭舍木然开口,声音仍然是那种不变的尖利难听:“疼大人,九门提督乃是掌管圣上安危的重要职位,但愿您多加劳心。所谓在其位谋其责,大人应该清楚其中的利弊取舍。素闻大人心思机巧,本官也实在无事可教。若大人在事务上有不解之处,不妨多询问手下之人。郭舍不敬之处,还请海涵。”端的是不卑不亢,连多余的情绪都省略了,实在是太瞧不起人啊!
滕子清这样感叹,也仅仅是感叹,他自己对这位郭大人可是十分景仰。当年在翰林院也远远的见过几次,一直还记得他低头含笑长袖抚花的儒士温柔。只是不想岁月催人,短短的三年时间,竟让这样奇伟的男子改变的迥然不同。略微神伤,他微笑着行礼告辞,临走时抬头的一瞬间惋惜的神情一丝不漏的落入郭舍的眼里,激起一片痛楚的辛酸。那眼中沸腾的恨意和无尽的悔意像一头蛰伏的野兽般在空旷的书房中咆哮。
郭舍淡定的合上书本,起身目送滕子清远去。他知道了王恭退出朝堂的笑容的内涵,这个滕子清可以说简单的可笑,也同样单纯的可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