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中毒细节(第1/2 页)
杨机面色甚为不以为然,以目光请示王太子,王太子微微点头,这老头才不耐烦回答道:“说了你也不明白。这木薯芽之毒甚为难得,应该是熬制成汤汁,混入酒水中让马齿喝下,数量不多,要不就是凝练不足,大约只有一匙之量。不然的话,马齿早就死了。”
这医生研究的还挺精细,吴慎对这回答甚为满意,便笑问道:“若是会用毒之人,就不应该会犯这样的错误。那不知这木薯芽之毒是否无色无味,下口之时,不会被发现么?”
给马齿下毒的人,要么就是存心就不想毒死他;要么就是根本不了解毒性的外行人,否则的话不会在药量上出这么大的偏差。
杨机嗤笑道:“哪有无色无味的毒物?木薯芽之毒苦涩无比,你要是喝一口保证要吐,要不要试试?”
我病了才会去试!吴慎无奈,思忖道:“那就不可能是混在清水中。”
杨机这才点头:“此毒本不以口服为用,一般是抹在刀剑锋刃上,作毒匕之用。只是马齿身上并无伤痕,也没有血液中毒的迹象。只可能是口服中毒,若是想让人喝下,大抵便只有混在烈酒之中,才能掩藏口感。”
烈酒?吴慎诧异道:“安邑营连夜调动,扎营未久,明知道殿下第一日必然会召集众人宴饮,他在此之前还要喝烈酒?难道他有酒瘾不成?”
这种行为未免匪夷所思,连夜赶路一早起来就喝酒,而且马上要参加老板的宴会,这种人真的只能用酒鬼来形容。
杨机又不屑道:“你看不出来?马齿饮酒过度,手脚都时常颤抖,又常出冷汗,面色潮红,性情暴躁,行事直接,这都是酗酒的征兆。”
他斜眼瞧着吴慎,意思是你连这些细节都看不出来,还问个屁啊?
吴慎倒是注意到了马齿的异常表现,但他又不是临床医生,哪里能那么迅速地将这些表征与酒精中毒联系起来?古代的医生虽然未必知道酒精的毒理,但对现象概括得甚为分明,所以一眼便能认出来。
孟庆岩听吴慎问一句被顶一句,便打圆场道:“如此一来,什么便都说得通了。马齿来大帐赴宴之前,自己先喝了不少酒,酒中应该被有心人下了毒。只是他身子迟钝,一路都未曾发作,直到在帐中吃肉喝酒,又与王贺吵架,气急攻心,这才引动了毒药,口鼻出血。”
他回头对吴慎道:“我们去马齿帐中,问问他是什么时候喝的酒,谁给他拿的酒,便知端的。万事无巧合,这下毒之人与这次春猎行动,说不定就能扯上关系。”
四大校尉的态度暧昧未明,实际上除了新组建的白虎营,这几人都只是表面向王太子效忠,私底下谁也不知道他们想些什么。马齿中了毒,参与行刺王太子的嫌疑略减轻了些,或许可以作为突破口。
王太子对此却不太感兴趣,只淡淡道:“你们若要去问,那边去一趟也无妨,不过只是些琐碎小事,孤觉得一定会无功而返。”
大戏尚未开演,这只不过是**前的热身罢了。别说马齿未死,便是马齿真的在宴会上被毒死了,对春猎的下一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吴慎笑道:“大局由殿下把控,我等便从小事细节做起,方能为殿下所用。”
王太子高屋建瓴,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吴慎的讯息不足,也无从揣测。他只能兢兢业业,从细节处开始调查,不放过每个小线索,这才能由小及大,拼出事件的真相。
王太子赞许道:“你有此心,孤怀大慰。也好,马齿这人可疑,你们顺便多问问,他心中起疑,便不敢轻举妄动。”
他并不觉得以马齿的智商会是带头反他之人,但这人看似粗莽,其实也甚为奸猾,敲山震虎,定能让他畏首畏尾。
吴慎等人领命而去,便作为王太子的特使,调查马齿中毒一案,前往安邑营。
春猎第一天扎营的形势,布置图上都有详细规划。王太子中军、白虎营与濮义营位于中央,淮阳王的营帐略拖后一点,安邑营位于东面数里之地。
这时候大概是白虎营、安邑营、颖南营、长水营、濮义营距离最近的时候,第二日开拔,濮义营当先,中军随后,安邑营与长水营各自向东西方拉开距离,镇守后方的颖南营要等所有人都离开一段时间之后,这才保持距离,缓缓跟上。
吴慎等人持王太子手令,驰马到安邑营,守门军士不敢怠慢,迎了进去,请进大帐。他们三人尚未进营,就听马齿在里面骂骂咧咧:“不过只是中了些微小毒,若不能饮酒,人生还有何趣味?取我金杯来!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