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父亲与儿子(第1/2 页)
郑家媳妇认为,是有人潜入郑家,盗窃天衣,被老樵夫发现,这才起了争执,导致了老樵夫的死。但这里有一个最重要的关键因素,便是外来的贼人。
这里有一个极大的破绽,便是近日下雪,无论是什么人,在雪地上行走都不可能不留下痕迹。然而郑家除了大门外足迹凌乱,前前后后便无别的脚印。难道贼人是从正门入内,夺宝杀人之后,又堂而皇之从正门逃走?这未免太嚣张了些!
赵里长连忙附和:“从事大人问到点子上了,我就是这么说。若是我派人来夺宝,岂有正门进出之理?我看老郑头年纪大了,恐是意外。”
老人摔倒在院子里,无人看顾而冻死,这种事情在穷人家中时有发生,并无稀奇。
吴慎摇头道:“那也不可能,房中虽无争执动手的情状,但无论如何,宝物确实是丢了,这一点毋庸置疑。不可能是意外。”
这件天衣是自己交给老樵夫,并不虚假。如今天衣不见,人又死了,若说是意外,未免太过巧合。
郑家媳妇不卑不亢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怀疑里长。若是其他小贼,安敢这等大胆?只有他为一村之长,才如此丧心病狂,正门进出,视王法为无物。”
赵里长大怒:“我若从正门进来,尔等岂能不知,反而是那耳背的老郑头听到了来应门?”
郑家除了老郑头之外,便是两个年轻人。他们比老樵夫耳聪目明得多,老郑头与赵里长见面争执,以至于摔倒在院中,宝物被夺,两人还未曾听闻,这就有些奇怪。
郑家媳妇脸上浮现尴尬神色,良久才轻咬贝齿道:“事到如今,我也便挑明了。里长多次出价,想要求购家中宝物,公公原本不欲出售,但因我腹中有孕,考虑到孙儿,他才想要换取钱财,以为子孙谋。”
郑家儿子一震,脸上露出惊喜神色,问道:“你有孕了?怎么父亲知晓,我却不知?”
郑家媳妇苦笑:“你每日只知干活喝酒,哪里管这些家事,公公细心体察,才为将来而想。”郑家儿子不语,露出懊恼之色。
老樵夫山中隐士,本来无欲无求,甚至觉得儿子都不必读书认字,只做个淳朴农夫便足够了。但轮到孙子,终于有了不同的想法。
他看着儿子愚鲁,媳妇愁闷,也深自懊悔昔日执念,在里长多次询问之后,终于动了心思,想要卖掉天衣,换一点资财,以教养孩儿。
儿子不读书,只会干活喝酒,所以老樵夫与儿媳妇商量,说过此事。儿媳妇本不舍得,但为了肚子里但孩子,也就支持了公公的做法。
“所以当日晚上,是公公约你前来谈价。我守着丈夫在西厢休息,后来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间有响动,实在懒于起身查看,这才害得公公丧命,是我之责也!”儿媳妇泣不成声。
如果她出门查探,便能发现老樵夫僵卧雪中,至少来得及救人。
赵里长大声喊冤:“哪有此事,我确实与老郑头谈过要买这天衣,但他漫天要价,我哪里买得起?前日之约更是无从说起,我从未听过。”
两人争执不休,吴慎心中思索,便问孟庆岩与班亮道:“你们觉得此案如何?”
孟庆岩蹙眉,深思道:“此案看来案情简单,最大的嫌疑便是里长,但他一直矢口否认。若真是他做的,夺了宝物不顾而去,似乎也有些奇怪。可若不是他,又能是谁?”
班亮也点头附和:“这里有一处不通,若是赵里长夺宝伤人,总不至于把老郑头扔在院子里不管。他要是直接杀人也就罢了,只是推倒不管,未免奇怪。毕竟家中还有其他人,但凡其子其媳出来查看,老头活着,便能指证他夺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吴慎点头笑道:“正是如此,这里便是此案的关键处,只要想清楚这一节,便可知道此案的凶手到底是谁,宝物又去了哪里!”
说实话这件衣服是他的,他也不想将其流落在外。当时初到汉时没有多想,现在回忆起来,若是让人知道他奇装异服而来,说不定就多生出麻烦。
好在如今老樵夫死了,再无人知晓这天衣的来历,他也可以彻底说与自己无关,想到此处,他又有些惘然。
郑家媳妇与里长争执不下,吴慎却已经想得分明,他笑道:“你们不必再争了,此事我已猜到了七八分,如今只需找些证据。”
他吩咐张家随从道:“你们去西厢搜一搜,尤其是墙角床下隐蔽之处,仔细看看,不可遗漏。”
郑家儿子面色大变,阻止道:“我们今是苦主,为何要搜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