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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全长120公里,是三峡中最长的一个峡谷。其中包括兵书宝剑峡,牛肝马肺峡、崆岭峡,明月峡和青滩、泄滩,崆岭滩等著名险滩。位于江北的秭归城是爱国诗人屈原的故乡。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杜甫《春望》)日军侵华战争给中国人民带来了空前的灾难。在那连年战乱腥风血雨的岁月里,国破家亡,山河破碎。日寇中原扫荡,实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造成赤地千里,白骨露于野,百里无鸡鸣!无数逃难在外,颠沛流离的人们历经磨难,饱受战乱之苦。抗战胜利了,成千上万劫后余生的难民,由外地纷纷返回阔别多年,横遭浩劫的故土。
活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未亡人只好拖着孤儿寡母老弱病残艰难地过日子。当年不沦长城内外,大江南北,还是城镇和乡村都不难见到两代甚至三代寡妇同堂的不幸家庭。
1946年3月下旬,一天傍晚,我们的船行驶到四川云阳。该城依山傍水,座落在长江北岸,为纪念三国蜀将张飞,云阳张飞庙就建在此处山上。
我们的船在这里又要靠岸。当晚船主还要检查船具以备第二天进入三峡,应付急流险滩。这是巴东的船工们祖祖辈辈留下的经验,在驾船行驶三峡时,绝不能掉以轻心。晚上船上留下了四、五个懒得上岸的人,也可顺便照看东西。其余的人都上岸寻找旅店,吃饭休息,并购买一些食品,以备明天途中充饥。
次日凌晨,天气骤变,乌云密布,雾雨纷纷。我们由旅店出来,顺石阶而下,到江边上船。我和母亲走在后面,当走到江岸的城门洞时,突然发现小勤务兵背靠石壁,瘫软地坐在石板上,脸色苍白,腹部浸染着血迹……身边的地上丢着一把粘有血渍的尖刀。
爷爷和姑姑从傍边过去,似乎什么都没看见。我从后面跑过去,冲着昏迷中的小勤务兵大喊:“邱云哥!你醒醒,是不是碰到强盗了?”他睁开了双眼,脸上露出凄凉悲惨的表情!这时我母亲走到跟前,对他说:“傻孩子!你怎么这样作贱自己。”
“少爷,太太我不能跟你们去了。不要管我,你们走吧!路上要多保重。”邱云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邱云哥我不让你走!”我大声的吼道。
小勤务兵嘴角上泛出了一丝痛苦的微笑。
母亲对他说:“找个脚夫把你背去看医生吧?”
“不用了,你们不要管我了。往后见了郭处长替我问好,告诉他我永远忘不了他的救命之恩”小勤务兵挣扎着说道。
我母亲从提包里找出救急的创伤药,敷在他肚子上被划破一寸多长的刀口上,并用纱布包好。临走时,又拿出几块银元装进他的上衣兜里。
这时,江边传来了船主催促我们上船的喊声,母亲眼含泪水拉着我的手向江边走去。
我力图挣脱母亲的手再跑回去,我幼小的心在滴血,在颤抖!这是我童年最早接触的人世间的伤害之事,从此打破了我“人之初,性本善……”永不会变的启蒙认识;而人还有他自私丑陋的一面……
此时,山风呼啸,江涛拍崖,苦雨如泣!我扭回头去冲着身后的城门洞大声呼喊:“邱云哥!你等着,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一年后,到了北平我又问到此事,母亲告诉我说:“当时,小勤务兵为抗婚而自残!”
斗转星移,苍海桑田,转眼已过去了半个多世纪。当年,我在长江峡谷中气壮山河的呼唤——向邱云哥所作的承诺,早已被历史的风雨雷电所击碎,似乎变成了童话中欺人的谎言。后来的命运注定了我对他的诺言今生今世也无法兑现。
以后小勤务兵的命运究竟如何?不知他的所往,不知他的所终。
童年似朝露,人生如残梦。
五十年后,有时我还在睡梦中从内心深处发出惊呼:
邱云哥你好吗?你又去了哪里,流落到了何方?!
第四节
过了云阳,我们又经过将近半个月的行驶,终于在1946年4月初到达南京。此时的南京城处于百废待兴状态。国民政府已从重庆陪都迁回金陵,达官贵人,军政要员忙于论功请赏,欢庆胜利。
然而,农民种田,工人做工,军人打仗这是几千年来沿袭至今不变的规律。我父所在的部队十三军已开赴东北,出了山海关,驻扎锦州。
不久我们由南京返回蚌埠。从此结束了我家自1938年到1946年,因战乱而流落他乡长达八年的漂泊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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