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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了颓唐地垮下肩膀,有些心虚地嘀咕着:“这可是你自己知道的,不是我说的哦……”
“我的右手,将来还可以做什么?”水君柔低头看自己的右手,淡然地问,没有一丝幽怨。
“啥?”本来以为她会禁不起打击,没有想到她却是平静地问她,顾不了一是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我的右手,将来还可以做什么?”连顾不了都治不好她的右手,受损的程度可见一斑。
“我尽了力。”顾不了细心地为她包扎好右手,有些抱歉地说,“今后你的日常行为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伤了筋骨,从此习字、作画,可能都不大灵活。”
不能,再作画吗?心口有些疼,水君柔盯着自己的右手,久久不语。
折桂楼中,桂花飘香,一道人影缓缓步上三楼,轻轻推开两厢的房门,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借着依稀的光线,花弄影可以看见床榻上水君柔恬静的睡容。慢慢走到床边,撩高了幔帐,他自上而下地看她,见她的左手搭在胸前,右手放在身旁,呼吸均匀,看来已经沉睡了许久。
“君柔——”他压低了声音呼唤,拉过她放在胸前的左手细细摩挲。那日,她的左右两臂均已骨折,右臂因为在火中被横梁的那一击,伤势更为严重。请了大夫,说是右手不保。他当机立断,一边用顾不了给他的药为她做紧急处理一边连夜兼程赶回万花阁,找顾不了为她医治。
她的左手已经恢复如初,看不出伤痕,洁白柔软,只是——
花弄影的视线,落在她仍然上着夹板的右手,胸臆隐隐有些生疼。
“大哥,我已经尽力了。虽说我已经接驳好她已断的筋脉,保住了她的右手,但是伤势太重,即使恢复,再也不可能灵活如初。”
想起那日,顾不了满头大汗地从房中出来,告诉他水君柔的状况,他的心,就一直往下沉。
右手不能再灵活如初,意味着将来她无法再正常地写字、作画。
想起她素手之下绘出的栩栩如生的人物、晴光潋滟的山水……如果这一切,都只能成为她的回忆,她,会有什么感觉?
“对不起……”他喃喃地说,伸手拂开她额前的发,在她眉心间印下一吻。
说到底,都是他的错,当初若不是刻意误导展翘,就不会令水君柔身处险境,她也不会被展翘所擒,更不会因为要护着他,硬生生地断了两只手臂,还令右手落下终生残疾。
她在不经意间闯进他的心湖,他明明知晓自己已然心动,却因为难堪的过往而刻意抗拒,如果能早一点,她就不会是今天的模样,她依旧可以拾起画笔,临摹素描。
“对不起……”手指滑到她的脸庞,他无法停止心中的愧疚。
柔荑从他手中抽出,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再继续道歉下去。
“我吵醒你了么?”花弄影反手一握,将水君柔的手握在掌心,抵着她的额头,凝视她的双眼,轻声问道。
“没有。”这样亲昵的姿势令水君柔的双颊微微有些发烫,花弄影的脸庞就在她眼前,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无法再缩短,也正因为如此,他身上那股不散的桂花香味更加浓郁,在她的身边萦绕,密密实实地包围着她。
习惯了他身上的桂花香气,所以格外敏感,也因此,早在他进门的时候,她就已经苏醒,只是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好一直静静地躺着。但是,尽管闭着眼睛,从他的举动来猜测,他耿耿于怀的,是她受伤的手。
她的心底,泛着慢慢的感动,直到他在她耳边不停地说“对不起”,她再也无法伪装下去。
“你已经知道了?”从她的表情,从她的动作,他明白她一直都是醒着的。
“今日二夫人替我换药的时候知道的。”水君柔点头,平静地说。
审视着她的表情,花弄影将她扶起,靠在自己的肩窝,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你想说什么?”迟疑了一下,他开口问她。
“有一点难过。”水君柔诚实地回答。先前知道自己右手今后无法再运用自如,她的心中,是有些失望和难受,可是现在,她释然多了,“但是,至少我还活着,阁主你也安然无恙,不是吗?”
花弄影有些讶然,不敢相信她居然看得这么开。抬手勾起她的下巴,见她的眼中很是坦然,没有半分勉强的虚假。
“可是——”
水君柔的食指,点住了他的唇,整张脸蛋忽然变得红扑扑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回到了万花阁,我,和你。”没有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