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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探手向河水中一捞,意捞了满手油污,心头一震,脱口喝道:“不好!快走——”
喝声甫出,上流数里的地方忽然闪起一片火光,原来河面上全被浮油充斥,一经引燃,满河尽是熊熊大火,正顺流向下延烧过来。
三燕慌忙提缰催马抢渡,无奈马匹正浮至深水处,竟无法加力。
眼看大火已烧到近前,欧阳玉儿突然娇呼道:“脱身要紧,别顾马匹了!”莲足猛点,身形已冲天拔起,一式“乳燕掠波”,跃向对岸。
剑魔甘道明和墨黄二燕也急急舍了坐骑,飞身上岸,脚才落地,大火已将河中四匹健马一齐卷住。
可怜那四匹马,进退无路,欲逃不及,直被烧得哀嘶悲呜,翻滚逐波而下,不多久,便已毛焦皮烂,成了四团拓尸……
墨燕黛眉怒扬,拔剑叫道:“好鄙劣的狗贼,看姑娘不把你们碎尸万段,你们也不知厉害。”飞步向上流奔去。
欧阳玉儿等尽都怒不可遏,一齐展动身法道河疾追,待赶到放火的地方,除了在河岸边见到数十只空油桶和一大片马蹄痕印。早连半个人影也寻不到了。
三燕气得顿足叱骂,还想蹑踪再追,却被剑魔甘道明拦住,道:“事已至此,纵追何及,暂且把这笔账记下吧!”
欧阳五儿自责道:“都怪我不好,现在马匹没有了,怎么赶路呢?”
甘道明道:“只好徒步上路,到前面市镇再另购坐骑,如今事实证明贼徒早已注意咱们行动,说不定前途还有诡谋陷阱,必须沉着,才不致上当。”
黄燕恨恨道:“他们敢再来,非教他加倍替马匹赏命不可。”
欧阳玉儿道:“贼徒们明知烧不到咱们,目的就在毁了坐骑,使咱们延误行程,先设疑阵,继施诡谋,一计不成又设一计,可见暗中必有人监视着咱们的一举一动。”
甘道明晒道:“既然知道,就不必尽生气,迟早都有让他们现露原形的时候,现在还是早早上路要紧。”
三燕垂头丧气,只得徒步上路,这一夜,连经变故,前后耽误了不少时候,加以商城附近多是山区,别无繁华城镇,直到第二天近午,抵达光山县城,才买到马匹代步,然后经信阳,绕桐柏,虽然一路并未再遭遇事故,却始终跟桑琼之间相差了百里之遥。
就这百里之差,几乎造成无法弥补的挫折,险些使西堡之行,一败涂地……
口口口
神机堡,建在与青城山隔江相对的龙溪北郊。
龙溪虽是个小镇集,但因南望青城山下的马家渡:一东临天下驰名的“都江堰”;北依九顶余脉,扼川崃及松潘高原一带往来成都府必经要道,所以市面分外繁华。
川中有一特色,凡属临近江河岸埠,必多茶馆,来往旅客略多些的水陆码头,茶馆更是比栉相连,有的兼管酒食或各种点心,供应路过客商和挑夫苦力,设备简而且陋,却座上客常满,壶中“茶”不空,生意都好。
这些茶馆,为了适应江岸地形,大多店门临街,后屋悬空,草草几只竹林为梁,下铺木板,围以竹席,顶上再盖上几张芦席或几束稻梗,便可以正式开张营业了。
川人好坐茶馆,摆“龙门阵”,久已名闻海内,这不仅限于游手好闲的老爷,连终日辛苦的挑夫走卒,也不例外,但能抽得片刻休闲,莫不以一盏“盖碗”,三五围坐,天南地北“摆”上一阵为乐。
龙溪西街临江一带,茶馆一家挨着一家,总有二十余间,时才清晨,家家都上了三四成坐,其中绝大多数是靠江船挑担货物的苦力,借茶馆歇脚待货,另处少数则是当地“袍哥”,刚从床上爬起来,到茶馆里泡壶下脚茶,叫“么师”打盆面水,连梳洗带早点,外加吹牛下棋,一天的闲荡,就从茶馆里面开始了。
这一天,才麻麻亮,江边茶馆中,却来了一位阔客。
客人一袭儒衫,肩上交插着一刀一剑,跨下一匹枣红色骏马,蹄声得得,缓缓驰近,马上儒衫少年虽然满身风尘,眉宇间却不脱英爽气概,一双斜挑人鬓的剑眉下,眸子炯炯放射着神光。正沿街向茶馆一家家扫视而过。
茶客们都被这少年英姿所引,有的放下了茶碗,有的停了奕棋,大伙儿不约而同全把惊诧的目光,交投在少年身上。
那儒衫少年按辔徐行,来到一家铺面略大的茶馆门前,。一眼触及帘下那块“临江江楼”三字招牌,脸上顿时浮现笑容,轻收丝僵,飘然落马,把马缰向鞍上一搭,缓步走了进来,自顾寻了张桌子坐下。
“临江楼”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