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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琼何尝没有领会她的眉语眼波,但却毫无畏怯之意,反而凝容拱手道:“路姑娘请说!
在下素敬姑娘正直,绝不致偏袒隐蔽。”
曹克武也催促道:“贞儿,说呀! 十年前师父是怎样被他们残害的,你要照实说出来。”
路贞贞一甩额际发丝,抹去颊上泪痕,凝目道:“师父真要徒儿秉公陈述,全部照实直说?”
曹克武笑道:“那是自然,一字一句,都照实陈述。”
路贞贞泪光复闪,幽幽道:“可是,徒儿与师父既有师徒之亲,更有父女之义,徒儿的话,怎能博得天下英雄和桑公子信任?”
不料桑琼未待曹克武开口,已抢着回答道:“在下已经申明过,深信姑娘必能秉公正直,据事论事,姑娘尽管照实述说,勿须作难。”
欧阳玉儿张口欲言,但望望桑琼,又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默默不再出声。
路贞贞凤目又投,飞过来一瞥似敬似怨的眼波,终于点了点头,毅然说道:“桑公子不避亲隙,足见心胸磊落,既如此,贱妾就只好据实直说了。”
微顿,螓首一昂,徐徐道:“贱妾以人格作保,凭良心为征,面对天下英雄,指天设誓,绝不虚言,十年前——”说到这里,突又一顿而止,没有再说下去。
曹克武沉声喝道:“说下去!十年前怎么样?”
路贞贞双目交睫,挤落两眶热泪,颤声说道:“适才家师所言,都是实情,十年前,家师所有‘混元震天秘录’—书,确是被桑大侠和欧阳大侠联手夺去,家师双腿,也是被欧阳大侠砍断的……”
这话一出,全场嗡然骚动,欧阳玉儿和三燕以及莫金荣、罗天奇等人都脸色齐变,曹克武却扬起一阵得意的哈哈狂笑。
只有桑琼既未激动,也不惊诧,仍然平静如常挺立在原地,好像这些证词早在始料之中,毫无意外之感。
曹克武鹰目炯炯瞅视,冷喝道:“桑琼小辈,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桑琼缓缓道:“在下深信路姑娘指证都是实情,不过,却有几句话想详细再请问路姑娘。”
曹克武大笑道:“好!贞儿就答他问话,叫他死得心服口服。”
桑琼静待四周议论惊诧之声沉寂之后,才肃容问道:“路姑娘指证先父和欧阳老宫主伤人夺书,只是事情的结果,并非事情经过,同时,路姑娘当时是怎样目睹惨变的,可否再说得详尽一些?”
路贞贞含泪答道:“贱妾幼失怙恃,蒙家师收养,行止俱共,敦煌石窟获得奇书之后,师徒二人即隐居祁连乱山按书习练。那一天,贱妾出山采办食物,返山时恰见桑老庄主和欧阳宫主正联手合斗家师,故尔匿藏洞外大石后面,得睹全部经过实情。”
桑琼问道:“当时姑娘何以不对令师援手呢?”
路贞贞说:“十年前,贱妾年甫九岁,初习剑术未成,更未携带兵刃,加以事出意外,难免胆怯,以致未敢露面。”
桑琼点点头,又道:“依姑娘目睹,那部秘笈最后是被何人夺占?”
路贞贞道:“书是桑老庄主得去,家师双腿却是欧阳大侠所伤。”
桑琼紧接着又问道:“两位老人那有既然夺书伤人,因何又未杀害令师,仅断去令师双腿呢?”
路贞贞轻叹道:“当时家师力战护书,曾伤了桑老庄主一掌,落败后,欧阳大侠便欲杀害家师泄忿,却是桑老庄主一力劝阻,才仅断家师双腿,贱妾亲聆老庄主说:‘姑念他邪功未成,尚无大恶,留他一命盼其革心洗面吧!’……”
桑琼接口道:“所谓‘邪功’二字,系何所指?”
路贞贞道:“自然是指秘录上所载修习‘震天罡气’内功的方法。”
桑琼目中异光一闪,却转握了话题,问道:“那震天罡气如果练成,想必是十分厉害的了?”
路贞贞点头道:“不错,家师修练罡气尚未大成,不然的话,桑庄主和欧阳大侠只怕未必能够获胜。”
桑琼淡淡一笑,道:“奇怪得很,先父和欧阳宫主不惜夺书伤人,做出那遗笑天下的傻事,奇书到手后,两人却各执半部,而东庄北宫两家子弟,都没有习练过书中绝世武功,姑娘不觉得此事有些违情悖理吗?”
路贞贞道:“这是因为——”
话犹未毕,却被曹克武厉声打断,道:“谁说没有?天寿宫的旋风十三式剑法和弹指飞星,都是混元秘录上所载武功。”
桑琼正色道:“在下指的是‘震天罡气’,同时,在下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