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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合必须天衣无缝,而纤芯的折射率须高于包覆层。
我们要决定,要么以高纯净度石英杆作为纤芯,然后想方设法用折射率较低的改质石英层将纤芯包覆;要么将玻璃在熔炉中熔化,然后在外层同轴熔炉熔化另一层玻璃,做成包覆层。这两种方法的取舍有一定困难。若用高纯净度石英,据我们所知并无熔炉能提供足够的高温将石英软化,或找到折射率比石英低的改质石英。如果用熔化度较低的玻璃,我们就要忍受玻璃和包覆层里的杂质。我们最后决定首先尝试用低温熔化法。现在回想,我们是太早放弃了化学气相沉积技术。这种技术成功为半导体合成电路做成一层石英保护薄膜。我与这种技术的专家讨论石英处理法时,专家对同样技术是否可用于光纤制造抱怀疑态度。我们不知道,Corning已经采用了化学气相沉积技术。
在1970年,Corning宣布利用化学气相沉积法制造出损耗率为20dB/Km的试验性单模光纤。这种光纤虽仍未有实际用途,但为如何保持石英的纯净度打开了一个缺口,我们在标准实验室立即开始研究化学气相沉积法,并加以改良。
也就是在这时候,一个个人的问题常在我脑际盘旋。美芸和我都发觉,两个孩子开始意识到,在学校的同伴中,他们属于少数。他们常问,他们黑头发黑眼睛,五官轮廓扁平,为什么看起来跟同学们不一样。美芸小时候也有相同的经验,她是学校内唯一的亚洲人。她常和我商量,是否有责任让孩子们知道,他们在世界上并不是少数民族。
Chapter07 光明在望(5)
一封突如其来的航空邮件,带来了戏剧性的转变。香港中文大学一位教授来信问我有没有兴趣申请出任新成立的电子工程学系的主任。招聘广告已在各大报章和刊物刊登,看来我只要申请,就会获得聘用,这倒是轻而易举,而且机会来得正好。移居香港,至少可以让孩子们融入一个成员外表跟他们差不多的社会。如果我可以与标准实验所达成停职协议,在暑假期间准许我回到实验所,我也不致与光纤通讯的发展脱节。
我获聘到香港,完成了一个两年期合约后,虽然很想继续从事全职的研究工作,但在校方盛情挽留下,我多教了两年,直到第一届电子工程学学士生毕业为止。在我的工作资历上,又增加了教学和管理经验,与此同时,每个夏天我也回到标准实验所从事研究。我们在1970年底离开英国,到1974年初夏又收拾行装,准备移居美国,继续发展光纤通讯系统。我们以为,将从此与香港告别了。
在前往美国途中,我们在日本的京都稍作逗留。当地正举行一个大型的光纤通讯会议,我在会上遇到了几位标准实验所的旧同事,与他们讨论过与光纤有关的种种问题。闲谈间我隐约听到有人提到我的名字,令我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个究竟。有人说:“……那高锟,他跑去教书了,只在日本停上一天,又怎会知道最新的形势?” 他不知道,我其实与标准实验所一直保持紧密的联系,而光纤研制的进展也很缓慢。制造玻璃的低温熔炉产生的杂质难以控制;高温石英的处理也只是略有寸进;准确而可靠的把两条光纤接合可行性成疑;有人尝试将液体注入纤芯,但随即放弃了这做法。最大的进展,是利用改良化学气相沉积法在石英管中做出纤芯。就在这时刻,我投入弗吉尼亚州风光如画的罗安那克(Roanoke)一家公司,在电光学产品部中开展新的研究。
虽然曾到美国公干过几次,但要到罗安那克安顿下来,我才开始慢慢认识到,罗安那克仍生活于内战前的状态。罗安那克是弗吉尼亚州最西部的一个大城市,位于雪兰多和蓝领山脉之间的雪兰多山谷南端。雪兰多山脉跨越南卡罗莱纳,北至佛蒙特。当地文化属南方文化,妇女们都温柔娴雅,热爱家庭,煮得一手好菜,把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有在城内住上几个世代,仍会被视为外人。
我们抵达不久,天气便转凉了,万山树木仿佛一下子开起花来,黄色的、红色的叶子掺杂相间,在蓝天的衬托下,格外明艳耀目,令人难忘。在人迹罕至的林间漫步,是定居这里最值得怀念的经验。
我们倒视当地人为外人。他们许多都没见过亚洲人,在街上和我们相遇,往往会好奇地停下来,紧盯着我们,直至我们向他们微笑一下,他们才转头继续行程。女儿在这儿首次尝到种族主义的难堪。
“Chinky、Chinky,怪脸孔!”小孩们尖叫着,将他们无聊的眼睛往上翻,扮作东方人的样子。
女儿含着泪,只想知道那些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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