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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陶醉在未来的美好的日子里,我们的心和海浪一样在奔腾,和海鸥一样在无边的天际自由地飞翔。
一九四九年大军势如破竹的胜利,激发你的诗人气质的奔放热情,我们为全国人民终有一天能获得自由幸福欢欣鼓舞。
你们终于盼到这一天,你们踏上了光明之路。潘不许我们送船,于是我们在临别前夕闹到深夜,最后,我们轻声哼着: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民主政府爱人民呀!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呀!呀呵嗨!嗨!呀呵嗨嗨依呼呀嗨……
我在默默地计算着你的行程。终于,你到了人民的北京了。你邂逅了多年前的“合作者”,那一个女人,她对你口口声声尊称老师。那时,我从你的信中,也感染到你的喜悦。一代天娇的她把你邀请到中南海便宴。也难怪她要对你表示她的无比的尊敬。假使当年没有你敢于启用她做《王老五》的副主角,那她连后来被称为第三流演员也不能入流呢!
你不断来信催促我迅速北上,说“袁牧之欢迎你来当幻灯大王”。那时我无法分身。两年后我到北京的时候,你已经是一个大忙人了。虽然忙,但彼此心情是非常愉快的。你在为整个电影艺术事业绘制蓝图,我则为部队战士的看电影问题到处张张罗罗,因此和你们那里的若干发行、器材供应部门颇有磨擦,但彼此都是在为国家、为人民辛勤服务。
陈波儿的逝世使我们极为难过,那不仅因为她是我们的同乡,更重要的是她对战争年代电影的贡献,我们送殡到八宝山,这里原是日本侵略军的“忠灵塔”,忠灵不灵了,尸骨翻掉了,它今后是人民的了。看到那些新的坟茔,我们也曾为逝者自今而后可以入土为安欣慰。我们为生者的自由美好的日子欢畅,也为逝者永远安居而喜悦。
逝者的功勋给予我们力量,我们一往无前工作。那时,我率领一个制片厂的一批艺术、技术干部参加了你们一系列的会议,我们日日夜夜沉浸在会议的海洋中(所谓日日夜夜是白天开会,晚间还要为会议做准备工作),我们任劳任怨。我们以为是必要的。
就在这次冗长的疲劳会议中,我听到了令人难以容忍的话,有人几乎是指着你的脸骂街似地侮辱,身心疲劳使你失神地有一次几乎晕倒。我在休息室的角落,细声地说:“老通,你是一个艺术家,你不是当官的料,这工作对你很不适宜呢,你还是跟千万群众对话吧!”你沉默了一会,苦笑了。
三十年代,从我认识你之日起到我离开上海之日,你以慢工著称,但即使如此,你在五六年中,也编、导了十七部电影与剧本。
你在那年代的创作激情呢?你的“烟丝披里纯”哪里去了,你的艺术细胞失落在何方?!
我不知道后来你再重新拿起导演的话筒,是不是受了这话的影响,但你终于到珠影拍摄《南海潮》了,那时正是全国人民都陷入苦难中。《南海潮》不能尽如人意,那不是你和为一对工作不认真。那些巨匠、天才:茅公、郭老、老舍、曹禺等等。那些作品:《蔡文姬》、《龙须沟》、《西望长安》、《胆剑篇》、《王昭君》,又怎么样呢?
不久,一场惨烈的暴风骤雨到来了!
真是存在决定意识,当她走上了疯狂的野心家的道路时,这老师却成为绊脚石了,你被造反者从病榻上拖出狠斗,生命在生死线上挣扎之时,你有没有想到哪一位能使你起死回生? 然而,那些小狗腿,他们是熟知你和那女人的关系的。她不闭起双眼,他们敢放肆么?
“学生”的秘事,你怎可以知道得太多!
缅怀往事,徒增凄怆。我还有许多许多话,想和你长摆龙门阵,且待来日重会时。
唐按:蔡楚生逝世二十年,友朋和有关方面为追思他对中国电影的功勋,推举夏衍、阳翰笙、陈荒煤等为筹委,于一九###年夏初在广州、汕头、潮阳举行“蔡楚生纪念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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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思和忆念(1)
——潘汉年、董慧二三事
一、混沌
你被“推倒”的时候,大地的一角发出了闷雷似的巨响,良久、良久,才像山谷中的回声,渐渐消逝。
那是一九五五年夏天的事。
那一天,艳阳高照,我的心上却蒙上了一层深厚的乌云。从早晨看到报上逮捕“反革命分子”潘汉年的新闻之后,
耳朵里一直在嗡嗡地轰响,脑子里混沌一片,眼前是一团灰蒙蒙。我想我必须提早回家;我是早已熟读材料,经过多次的谈话;我早就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