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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租是830美元,电网费与室友平摊大概在30左右,她一笔笔记账,慢慢地去精打细算。
就在她计划要尽快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时,意外发生了。
华裔富商的女儿刚满九岁,被家人宠坏,刁蛮任性,每堂课都不服管,故意捣乱。
周霁佑说重一句话,她撒泼吵闹;周霁佑放手不理会,她更加有恃无恐。
一天,女孩发出小恶魔的笑声,朝她胸口泼颜料,五颜六色的颜料汁洇湿白裙,她整条裙子算是彻底报废。
她没想与她计较,她只是伸出手,准备收回女孩手里的颜料盒,以防她再闹事。
女孩会错意,看她面色清冷,下意识防备,在她手伸过来的瞬间,抓住她手腕对嘴就咬,下了狠劲。
火辣辣的疼痛袭来,周霁佑怒斥一声,擒住女孩下颚骨,逼她松口。
右手腕硬生生被她咬出两道带着牙齿印的血痕。
她倒吸一口凉气,女孩跳离桌子,在她低头查看伤口时,像只蛮牛,一头撞过来。
周霁佑闪躲,但由于距离太近,还是在擦身而过时被她用力撞在腹部。
她忍无可忍,追上前,换至左手揪其衣领。
揪到了,人也被她提溜着拖至跟前,可小腹一阵高过一阵的疼痛却令她再也使不出力气。
她刚一松手,女孩得以脱身,全然看不见她虚弱痛苦的脸色,为了保护自己,使尽全力推她,然后迈着小短腿飞速逃离。
周霁佑紧蹙眉,冷汗涔涔,这一推,防不胜防。
她一个不打稳,手肘撑墙,却因为刚好是受伤的右手而没能撑住,扑通一声,坐落在地。
极其沉闷的一声,汹涌而至的痛意里,仿佛有什么正从她身体里逝去……
女孩奔下楼找母亲告状,母亲随她回到阁楼。
阳光穿过屋顶斜窗洋洋洒洒地倾泻而下,尘埃在空中飞舞。
墙边地板倒下一道纤弱的身影,抽搐着,呻。吟着,嘴里喃喃,喊着一个人名,破碎得听不清。
胸前,一团又一团干涸的痕迹;身。下,一缕又一缕鲜活的细流。
无常业障,一幅惨烈的战场。
女孩的母亲震惊失色,出声呼唤保姆,本能捂住女儿的眼。
……
周霁佑被紧急送往医院,白人医生告诉她,流产引起大出血,需要清宫。
她头脑混沌,反应许久才从句子中提炼出重点词汇,茫然地张着嘴,她躺在手术台冷白的灯光下,眼泪一波又一波,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她所有的神经都似乎麻痹了。
女孩的母亲通知了牧禾,牧禾得到消息后立刻致电周启扬,周启扬不做耽搁,订最早的航班飞来纽约。
他赶到医院,向来寡言少语的好友却第一次对他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两人站在病房外,牧禾说:“孩子没了。”
周启扬点头,表示知道,然后绕过他准备进去。
手刚触及门把手,牧禾一动不动,接着说:“右手腕有骨折现象,医生说是五个月前的旧伤,已导致骨不连伴无菌坏死。”
周启扬霍然回头。
牧禾依旧立在原地,垂首,看着地面:“要动刀,进行切开复位内固定术。医生还建议,从她腹腔里取一块小骨头植骨到手腕受伤的地方。”
晴天霹雳。
周启扬嘴唇阖动:“……还能画画吗?”
“轻级伤残,得看后期疗养。最好……”牧禾顿了顿,“少碰画笔,握笔时间不宜过长,也不宜用力。”
周启扬有点呼吸不畅,手从把手上滑落,他问:“她已经知道了?”
牧禾沉默着,朝身后的墙壁轻轻一靠,“她知道后,问的和你一样的问题。”
“我以后还能画画吗?”
“不宜就是不要是吧。”
“呵……报应。”
***
女孩家里承担了所有医药费,除此之外,还主动表示愿意支付一笔补偿金。
周霁佑很安静,日升日落,一天天过去,她如同失声,一语不发。
出于愧疚,牧禾每天都来医院看望她,他会带各式各样的中式餐点,菜肴丰盛,顿顿变着花样。
周启扬察觉出蹊跷,用审视的目光研判他的意图。
走出病房,牧禾依旧一副清清冷冷的神色:“别总盯我看,受人所托而已。”
“谁?”周启扬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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