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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宣读完毕之后无数不明就里的百姓纷纷口头谢恩,只夸天家恩泽厚重,当今太子更是一位打着灯笼没处找的仁君,哦,当然如今还是储君,不过想必在不久的将来登基之后,也肯定会是一位明君。
一文钱投资没得着,便是布帛也没一条线,结果她们几个跑前跑后、投入数千银子,好容易才弄起来的善堂,转眼就分了一半给旁人!偏杜瑕还得强挤出几丝笑容,又掏了赏钱给黄门。
她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当夜一回家,关上门便踢翻一张凳子,强压怒火的骂道:“去他娘的!”
杜河、王氏以及一同回来的何葭都被她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后者回过神来之后竟先跑过去将那柄象牙如意抱在怀中,隔了一丈远,十分警惕的劝道:“别气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生气不要紧,打砸东西也不要紧,可这如意是万万不能摔的,否则非但没功,反而要被治个欺君之罪了。
杜瑕刚要开口就被她小心翼翼的模样逗乐了,便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只得颓然坐下,一边喝水一边同爹娘讲了事情原委。
饶是杜河同王氏从山村爬上来,多么抠搜多么吝啬的事情都见过,也被皇太子这等厚颜无耻的行径惊呆了。
恁好歹也是一国太子呀,便是不拿现钱,从小到大各路人赏赐、孝敬的东西难不成还少了?便是指头缝里漏漏,挑些丢在库房里积灰没用的玩意儿丢出来,也够开封内外百姓吃一年的了!
晚上在唐芽家里吃过饭的杜文回来,也听说了此事,先当个笑话笑了一回,然后便冷嗤道:“他哪里还宽裕!早些年因没有外家支持,宫内也没人,产业不多,每年光靠那一点俸禄和下头的孝敬哪里够?故而这几年得了机会,吃相分外难看。今儿又要找机会同我说话,只叫我使了个借口同师公一同走了,便是不听,也知道必然又是要银子!合着是把牧大哥当成他的私库了。”
不管是收买人心还是如何,哪里用不到银子呢?眼下成败只在一瞬间,皇太子与二皇子的竞争越发激烈,各处的钱财花的也如流水一般。
杜瑕就问:“前段时间他抄了江南三家,我就不信他自己没私吞!怎的还这般贪心不足。”
“银子但凡进了口袋,哪里还有往外吐的道理呢?”杜文冷笑道:“如今外头便有任他取用的金山银矿,自然要先花旁人的。”
何葭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眼皮子忒浅了些!”
说完,就没好气的将那象牙如意往丫头怀里一丢,也觉得晦气。
那丫头堪堪接住,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双腿发软,赶紧小心的供奉起来,这才敢喘气了。
要命,这可是御赐之物,若是有个什么磕磕碰碰的,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见了自家人这般如履薄冰的样子,杜瑕等人心中越发腻味:
这算是皇太子故意的么?想也知道,宫中专门用来赏赐的如意肯定数以千计!若论名贵,紫檀等丝毫不逊色于象牙,且木头的还不容易摔坏呢!那个岂不更有诚意?
言归正传,杜瑕又想起来方才杜文说的,皇太子想要钱的事,心头一紧,忙问道:“那如何是好,难不成真要给么?”
若是给,实在不甘心;可若是不给,万一他又寻个什么名头给人穿小鞋呢?
牧家商号才刚开始恢复生机,远不到牧清辉出事之前的全盛情景,哪里禁得住第二波折腾!
“要我说,也忒贪得无厌了些,”何葭眉头紧锁的抱怨道:“早前不就已经给过了么,那边是了(liao)了的,哪里能蚂蟥似的吸一辈子血呢?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就把全部身家捐入国库呢,好歹也不便宜谁。”
谈话进行到这个阶段,已经远远不是杜河与王氏能跟得上的了,老两口很有默契的挪到隔壁暖厅里,围着暖炉剥花生,准备赶明儿油煎了下酒吃。
“不必理会。”杜文有些厌烦的拧着眉头道:“左右慎行不在家,我只装聋作哑便罢,我就不信他敢当着师公的面儿说这事儿。再者你们是女眷,便是他着实着急,也未必肯让太子妃拉下脸来主动上门要钱。最近你们就不要外头去了,不管谁的帖子也都推了,只说家中、善堂两头忙活,不得脱身,省的节外生枝。”
杜瑕和何葭都觉得有理,当即牢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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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草原同夏季截然不同,原本绿油油一片的草皮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东一块西一搓的枯黄草根,亦或是连草根都没有而裸露出来的黑色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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