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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被俘,事不尽职,义不尽忠,与苏武有云壤之异也。
咸丰八年春二月,英人挟叶名琛至印度加尔各答镇海楼上,实行软禁。咸丰九年三月丁丑,叶氏卒于禁所。英国人敛以铁棺松椁,浸以水银,连同他的幽禁诗作,一并送归广州。
就在叶名琛被英人虏去第三天,以八旗广州将军穆克德纳、广东巡抚柏贵等一批军政大员联名上奏,向咸丰皇帝报告战败城破的实情,并弹劾叶名琛失职误国。咸丰帝接奏大惊,因为十日前他才收到叶名琛的奏捷之折呢。皇帝绝望了,下旨,以刚愎自用、办理乖谬褫其职。
叶名琛以他的“不作为”儿戏国事,复以他的精神胜利招至国家耻辱。
叶名琛终于让通过谈判、可以和平解决的国际争端诉诸战争。于是,他创造了一项奇迹,即:一个人,将国家民族拖入战争,拖入灾难,拖入无穷无尽的麻烦……
当我们通过上文简要勾勒了叶名琛的外交作为时,读者便有可能获得一点历史的清醒,从爱国主义的主流历史话语中得到一息解脱。因为说千道万,单纯地谴责历史的敌人,并不能阻滞现实的迷惘。
广州失陷,是圆明园大火的序曲。英、法联军箭在弦上,大清军队“血肉”篱笆,炮声未响,胜负已判,咸丰皇帝逃难的日子就在眼前!
我们的声音依然微弱。但是我们怀疑那一串连续的历史说教皆因“宣传使命”而维持高调。出之嘤鸣之意,我们想引用另一个人的微弱之音,作为呼应。他是蔡东藩,因为不属新派,看人看事故能中肯。在《清史演义》第六十六回故事终结,蔡氏评曰:
若叶名琛之种种颟顸;种种迁延,误粤东,并误中国,不特清室受累,即相延至今,亦为彼贻误不少。列强环伺,连鸡并栖,皆自名琛启之。误中国者名琛,名琛之所以自误者,一愚字而已……一愚者在上,则众愚亦俱至,穆、柏诸人之为叶辅是也。
立此存照,照昔照今,愚人理政,蠢人当国,误己误矣,若其误国而误民,岂能永远默默容他!
其实,当代人评当代事虽不尽冷静但亦有一语中的、入木三分处。粤人评叶名琛误国语,即颇为冷隽:“不战不和不守,不死不降不走,相臣肝量,疆臣抱负,古之所无,今亦罕有。”此民间闲话,可为叶氏盖棺之论。
让我们再看看英国历史学者对第二次鸦片战争的认识:“在1857至1860年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前,英国商人就在施压,要求中国开放更多的口岸。法国、俄国和美国对中国经济开发的潜能表现出强烈的兴趣。对公使常驻北京的持续拒绝意味着中英关系将受偶发事件支配。‘亚罗’号船事件只是一件小事,本可以由一名能干的北京外交官迅速而友善地处理好。”可惜,在那个时代,中国还没有“能干”的外交官。但是大清国并不乏“败事”之徒。
二、僧格林沁北塘纵敌
从“误国”的罪案上审视,将僧格林沁与叶名琛并列,原非本书作者的发明。因为两次鸦片战争的时代见证人郭嵩焘约在一百五十年前即将此二人与琦善、耆英斥为办理夷务的“四凶”。?輦?輱?訛 依了郭氏对世界与中国关系的理解,甚至连林则徐都属于贻误事机的人,鉴于林氏心术正大,才不被目为“凶”类。
历史评判,永远是一个开放的、见仁见智的体系,有众口铄金,亦有一言定谳。
上节,我们说到叶名琛被捕,广州被占。如果在这个历史关节处有明白人站出来,开始中英会谈,战争可能就在广州打住了。但“昧于外情,朝野一也”,粤民愤惧,朝廷糊涂,天下昏昏,岂有醒者!
广东的局面,在不战不和中相持着,英国人无所得,中国人也无所得。
本来,在罢黜了叶名琛后,咸丰帝即任命原四川总督黄宗汉为两广总督;考虑到黄氏莅任颇费时日,咸丰帝便让广东巡抚柏贵署理总督事。不久,北京方面知道柏贵已成“英法总局”的傀儡,广州实际早在英法占领之下,所以咸丰帝的补救措施是组织团练,驱逐洋人。为此,他密诏因丁父忧家居的广东籍户部侍郎罗惇衍,及在籍太常寺卿龙元禧、给事中苏廷魁三人为“广东团练大臣”。黄宗汉赴任后,进不了广州,便在离广州二百里外的惠州开府办公,并与三位团练大臣纸上谈兵。中央不拨军费,地方难筹饷银,广东团练的“数万”雄兵,仅仅是舞刀弄棍、散居各地的乡民乌合,哪儿有收复广州的实力?黄宗汉以两广总督兼通商大臣的身份,坚持不与英法方面直接接触,“惟恃联络民团,出示空言激励”。?輦?輲?訛 中外和谈的门,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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