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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绢儿捂着嘴一双双潋滟的眼朝深衣望去。
忽的,清澈的男声在莺莺燕燕中划开水波:“若真是花子,给他膳食便罢了,如今兵连祸结,乱象横生,讨个生活也委实不易……”
话还没完呢,就有妖艳的女子伏在那男人肩头:“哟!差点儿忘了,苏郎也是个布衣菩萨,既然苏郎都发话了,萍儿,便将咋们早儿未吃完的饭菜拿过来吧。”
见屋内稍稍静了,深衣才握住门帷,在调笑女子的鄙夷中开了声儿:“先生多虑了,孤……我只是来还你先前的帕子。”
朱红的门被她支了一条缝儿,苏良洲坐在摇椅上恰好能看见那人白皙柔和的侧脸,微微打量,又见他衣衫灰尘扑扑,却难耐精致考量,以为又是什么朝中请他入仕的阿猫阿狗,当下的眼角的笑意便凉了几分:“一个帕子罢了,没什么要紧的,公子无需在意。”
朱深衣即使再也迟钝,也从那人微微皱着的眉知了自己却是唐突扰了他的性,白帕子捏在手里在众目睽睽中便变得烫手起来。
她轻轻扬起一个微笑,道:“如此便打扰先生了。”
告的便是作别。
苏良洲坐在摇椅上,眯了眼望着那瘦削的身影从朱门中隐去,“慢走不送。”
“吱”的一声,才踏过门槛,身后的人便迫不及待的将门关了,仿佛他是个什么晦气物似的。
深衣垂着脑袋,捏着帕子回头看了看,苦笑道:“看莫不是被嫌弃了?”
“知道嫌弃了,可还不回去?”
熟悉而冷淡的调子在空寂的街道响起,莫名的战栗从深衣的后背爬起,她以为这人早就走了,哪知他就守在这儿?!
枣红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逆光的男子,看到眼前这人这般狼狈,心头火更甚,他难得生气一回这人看不懂么?
按着他以往的性子早就将他杀了无数回了。
可待他思来想后又觉得将这小兔崽子丢在这大街上不是个事,七七八八给自己找了个为国忧虑的理儿掉头找他。
可他倒好。
不怕不慌。
压根没将他放在心上。
转头就往花楼走,陆知弥气急了反倒笑了:“怎么?那里面不好耍?出来怎生一副要死要活的劲儿?”
朱深衣自是知这人气急,说的这些个话也火气味甚重,可偏生累得紧,不愿再和他慢慢斗下去。
手也没有多少力气,绣了青竹的帕子被风轻轻一吹便贴着地皮刮到了别处。
她觉得好累,外面的世界还不如密牢的好,离了这虚假的身份,她什么也不是,陆知弥这个人虽是时时刻刻想要她死,可等他还没登基之前最不想让她死的人便是他了。
强烈的夕阳光线握住薄浅的灰尘洒在浩浩荡荡的街上,眼睛酸酸涩涩,想必也是因此吧?
她顺着阳光,仰头看向那英俊的男子,道:“都督,我累了。”
陆知弥原本是想笑的,你是个什么东西?本都督找了你半晌也未说一个累字,合着你玩着玩着就累了?
可那人肩膀颓的厉害,不似往日那样怂头耸肩,陆知弥觉得今日她身上那条紧绷着的线断了,仰着头看他,眼里好像有星辰大海,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他的心微微一动,将讽刺的话咽了下去,捏着缰绳别开头别扭道:“累了还不上来。”
小人拖着沉重的步子,一双小而薄的手递到陆知弥粗糙的大掌里,突然其来的温热柔感让他微微一震,随即一个抬手将他提到自己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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