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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解释呢?!难……难道耶稣基督的血还……还不如释迦牟尼喝的鹿……鹿奶珍贵吗?!……”
在无晔说这番话的时候,张恕和星星的心里同时闪过一个猜测:“他是基督徒!”
“看来无晔是信奉基督教的。星星呢,虔诚地信仰佛教。”张恕懒洋洋地说。他想起今晚和陈清的约会,急于结束这番谈话了。
“我根本不信仰什么佛教。”没想到星星和无晔一样执拗,没完没了地不愿下台阶,“再美好的信仰一旦变成了一种宗教,就肯定有它黑暗和丑恶的一面。我觉得可以把宗教看做一种精神,这种精神可以成为人类的一种自欺方式。这没什么不好。人和动物不一样,动物只需要‘欺人’就行了,人可不行,除了‘欺人’之外还需要‘自欺’,于是就有了什么信仰、理想之类的玩意儿,这说法你们同意吗?”
张恕和无晔好像都打了个寒噤。
玉儿来了。在灰色的宗教理论争论中出现了一株明丽夺人的造物之花。
“这才是绝对的真善美的存在,上帝算什么?”
星星得意扬扬地瞟了无晔一眼。
“你……你的结论未免太早了吧?”无晔也立即回敬了一眼。只是自这次始,星星才发现无晔心里着急的时候嘴上便要结巴,而且越是想说清的事便越说不清。这点可和晓军不一样,她想。
7
张恕和星星都猜错了。无晔一家都是基督徒,唯独他不是。但无晔信奉一种“基督精神”。在这点上,他的本性好像和一般男人相反。他乐于馈赠,给予,假若碰到他喜欢的人,他简直连自己的血肉也不吝惜。他的家庭其实是古老的望族。他的那个家族在江南一带是首屈一指的大户。只要一提江南向家,没有人不知道的。向家出息了很多人。当政府官员的总共不到十人便有四人做到部长以上,从商的有三人已成为海内外著名的大亨,搞自然科学和学医的更是人人出类拔萃,只是没有搞文学艺术的——这是向家的缺憾。无晔觉得整个家族中没出息的只他一个。小时候他曾大逆不道地想学画画,结果遭到族中长辈们的一致反对,他只好放弃了。学医本不是他的心愿,除了气质不适合做医生之外,他还有自己的秘密考虑:他认为学医的女同学丝毫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他认为她们像一群穿白大褂的木乃伊。或者,像“甲醇”——“假纯”的谐音。
三、“俄那钵底”(6)
不知为什么,他不喜欢同龄或比他小的女孩。他觉得这些女孩都像风一般轻得没什么分量,又像一堆廉价的、闪闪发光的装饰品,貌似漂亮,实则毫无价值。他应该是学美术的,他的审美趣味实在是比一般男人高上好几个等级。和一张美女的脸相比,他宁愿喜欢一张有特点的、无矫饰的脸。当他见到肖星星的时候,他被她那种生气勃勃的美给吸引住了。后来,他又发现了她的聪慧和达观。那一天,他给她扎针的时候,他注意到她身上那细如乳脂的雪白的皮肤和那被胸罩遮掩着的浑圆饱满的双乳,他的心一直在战栗着。后来他观察了她的手纹,发现她内部脏器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年轻。他对她说了,以为她会大惊小怪,谁知她却很平淡地说,三危山的住持大叶吉斯已经为她算过命了。
无晔摸不透她对于他的想法,只是发现,玩的时候她更愿意和他在一起,而聊天的时候则愿意找张恕。
“我发现你挺会照顾人的。”她说。
他想说:“我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照顾的。”但是什么也没说。
8
星星做梦也想不到,玉儿之所以那么痛快地答应做她的肖像模特儿,完全是为了张恕。在那个神秘的鸣沙山之夜,玉儿一见到张恕便很中意。在那之后的几天里,她一直想去三危山招待所找他。玉儿早已不是处女。第一个和她好的是个卖黄面的后生,时间最长。后来又接二连三和男人有过一些交往,但都不中意。她没什么文化,人却极精明。她觉得像张恕那样的男人和其他男人不同。她第一不能急,第二也不能错过机会。因此当机会来临的时候,她立刻跟上了命运之神的脚步——她知道肖星星就住在张恕隔壁。
果然,在星星这里她见了张恕几回,回回都向他投去深情的目光。无奈那张恕好像根本不解人意。他和肖星星谈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话题,她又根本插不上嘴。她觉得他们真是些奇怪的人。但恰恰是这种怪更增加了他的吸引力。她几乎每天换装,美丽的衣裳和首饰更加烘托出美丽的人儿。但她感觉到只要往那固定的位子上一坐,她这美丽的人儿便被并不美丽的肖星星的光辉笼罩了,像被镇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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