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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先生你要想办法!之诚伤好了还要骑马打仗的。”薛暮紫的声音颇有点为难,好像是说他对骨科不太擅长,接骨成功的把握不大。之诚声音虚虚地说是没关系,死马当做活马医,是好是歹都不怪他。薛暮紫问了一句:“长错了位的这条腿要重新拉断开来,你吃得消?”之诚说他吃得消。薛暮紫有片刻没有说话,大概在心里盘算什么。然后他吩咐心碧和思玉抱紧之诚的身子,说:“他怎么叫唤你们也不能放手,要下得狠心。”
烟玉踮脚走过去,从窗户里看见薛暮紫抱住了之诚的那条伤腿,定一定神,喊道:“一——二!”他用劲一拉,心碧和思玉措手不及,身子跟着往前一闪。之诚嗷地一声嚎叫,顷刻间头上脸上汗出如雨,眉毛鼻子缩成一团,嘴唇死咬着,喉咙里发出吭吭的喘息。思玉丢了手,一下子扑上去抱住之诚的头,护在怀里:“不,不,之诚会疼死的!”薛暮紫就叹口气:“我说过,要下得狠心。”
烟玉在窗外接口说:“我来帮忙。”
她走过去推开房门,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心碧先直起腰来,冷了脸子:“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让娃子在门口堵着外人吗?”
烟玉心里咯噔一跳,不敢相信地问心碧:“娘,你说我是外人?”
思玉站起身,冷笑道:“你不算外人算什么?你跟日本人勾勾搭搭,这我不管你,也犯不着管。可你不该帮着日本人来害我们,之诚好歹是你的姐夫,你看他被子弹打成这样,心里就一点不难过?”
烟玉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明白地问:“你在说些什么呀?”
思玉愤然道:“装什么糊涂?情报是你送出来的,你们设好圈套,本想两面合围把我们消灭,没想到新四军中途插了一手,合围不成,只让我们跟通州增援部队打了一仗!哼,机关算尽,到头来也没占到多大便宜。”
烟玉越发不解:“什么圈套?什么合围?我根本什么都不懂!之减让我弄情报,我弄到了,也送给你们了,接下来的事跟我都没关系。你们自己仗没打赢,倒把怨气发到我身上来,有这样的道理吗?”
思玉急得跺脚:“你送的是假情报!之诚的腿就害在你手里,你比汉奸还卑鄙!”
烟玉说不出话来,泪水在眼睛里直打转。她求助地看着心碧,希望娘能替她解释。
心碧此时的心思复杂万分。一方面她不相信烟玉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烟玉一向心高气傲,脾气是古怪了点,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还不至糊涂,她不会帮着日本人去害自己的同胞。可是话说回来,之诚他们这回打仗,明明是吃了大亏的,烟玉会不会真的被人当了枪使呢?果真如此,董家还能再容下这个女儿吗?再说,烟玉卖身给了日本人是她亲眼所见,董家的人去做这样的脏事丑事,无论其中有何隐情,现实当中都是不能为人接受的。心碧为烟玉已经丢尽脸面,这回即便为了之诚的腿,她也不能袒护烟玉一句了。
心碧转过身,眼睛不看烟玉,说:“你走吧,顶好别再让家里人看见你。”
烟玉大惊失色,愣愣地站着不动。
心碧又说:“怎么还不走?董家向来是清清白白的人家,要是有那跟奸人同流合污的,她自己就该把自己从董家除了名!”
烟玉哀叫一声:“娘!”
心碧说:“我不是你的娘。”
烟玉的眼泪刷刷地流下来,她在心里一个劲地大叫:你们都误会了!你们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一个都不知道!
她嘴唇哆嗦着,想要说话,又始终一句也说不出来。她的脾气从来古怪,别人越是误会她的时候,她越是固执地保持沉默。事情没有做成之前,她甘愿让自己陷入绝境,这使她心里越发有一种献身的悲壮,还有那么点独自咀嚼的甜蜜。
烟玉一咬嘴唇,回转身,在众人注视下慢慢出门。才走两步,后面思玉喝一声:“站住!”烟玉带着期望地回头,只见思玉变戏法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乌亮的小手枪,枪口直指烟玉。
思玉一字一句说:“我事先警告你,之诚在城里疗伤,如果你想去日本人那里告密领赏,子弹是不认识什么嫡亲姐妹的!”
烟玉面色苍白,耳朵里嗡嗡直响。思玉的这句话对她刺激太大了,她想她如果不能把佐久间亲手杀死,那她这辈子就会永远陷身在污泥塘中,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洗不清自己了。
在杀死佐久间之前,烟玉要想见明月胜一面。毕竟这一切都是为他做的,她为他受了这么多的凌辱、委屈和误会,迫切需要趴伏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