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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肆张行事。再,孟夫人她等候那奸夫如何单拣定在那一间小小的简陋卧室?我见那张破旧的木板床只容得一人睡。——马荣,这两点却又都说明孟夫人等候的并不是奸夫,倒可能是她兄弟史晓鸣。——于是我忽然想到孟岚这案子会不会与那桩衙库盗金案有关连……”
马荣摇头道:“我看这案子与盗劫金子之事未必有关连,我倒认为应在茉莉花的老相识间寻那个奸夫。”
狄公沉吟片刻,忽然面露微笑,说道:“马荣,我此刻倒有一个法子,不妨试试,你立即去鲜鱼市后的金鲤酒店走一遭,命那掌柜的将手下的乞丐、闲汉、无赖叫几个来衙门听话。——那掌柜的是韩原城里的乞丐团头。此事,你也无需守密,倘能嚷得满城皆知则更好。明言告诉众人:我召集乞丐、无赖只是想从他们口中探出孟岚被杀之事的线索。”
狄公见马荣惊愕,又笑道:“此计倘得成功,一石两鸟,保不定便可一举破获孟岚被杀案和盗劫衙库案。”
马荣引着四个衣衫褴楼的乞丐来到内衙向狄公交差,却见内衙桌上放着几盘鲜果、糕点,还有一葫芦上好的“一品红”香酒。
四个乞丐见桌上摆设,心称侥幸,一个个强咽馋诞,两眼欲放出火来,听随马荣吩咐,各在一张靠椅上坐定。
狄公耳语马荣:“你速去委派四名干练衙役伺候在衙门内两庑,我这里放出那四名乞丐时,那四名街役暗中各盯着一个尾随而去。只要街市上有人与乞丐搭话,不论是谁,立即拿获了来见我。”
马荣虽觉懵懂,却立即答应了,退下自去调遣衙役不题。
狄公笑吟吟盛情款待那四名乞丐,嘘寒问暖,问这问那,又要他们随意吃喝,不必拘束。四个乞丐虽不明白狄公之意,但见狄公言语温和,笑容可掬,心里也踏实三分,哪顾得其中委曲浅深,便狼吞虎咽起来。不一刻,风扫残云,便将桌上的果肴和那葫芦里的香酒吞啖一空。
狄公又问了他们一通无关痛痒的话,看看已有一个时辰,便站起送客。那四个乞丐正疑神疑鬼,茫然无所措时,听得狄公说送客,如同得了赦令一般,欢喜不胜,一个个忙向狄公跪拜叩头,抱头鼠窜。狄公点头频频,捋了捋胡须。端起茶盅呷啜起来。
约有一盅茶时,马荣押着其中一个乞丐名唤独眼龙的又折回内衙。
独眼龙一见狄公,慌乱下跪,叫道:“老爷高高在上,小的好冤枉也。这一两银子是那人塞在我手中,并不是我偷他的,我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被这一位衙爷抓了起来。”
狄公正色道:“不管那一两银子是他给的还是你偷的,本官就将银子断于你了。你尽管收下,莫要惊惶。本官只问你那人与你讲了些什么话。”
独眼龙眨了眨发红的独眼,答道:“我折过衙门右首刚待转去大街,他向我行来,将那一两银子塞在我的手心,说:”你随我来,快与我说官府县老爷问你什么话了,说了我再赏你一两银子。‘——小人这话千真万确,没半句虚诳,望老爷明察。“
狄公和颜道:“你可以走了。尔等但能不偷不盗,清清白白,衙里自有恩惠,可听见了?”
独眼龙叩头及地,谢恩而去。
狄公厉声喝道:“将犯人押进来!”
马荣应声将袁凯带进了内衙。
袁凯大叫:“冤枉,冤枉,马荣兄弟快放了我!”
狄公冷冷地问:“袁掌柜非亲非故,塞一两银子与那独眼龙,却是为何?快说,你问他什么话?”
“狄老爷,我只是想协助官府早日……”
狄公喝斥:“住嘴!快快将如何杀死孟岚、杀死史晓鸣、盗窃衙库金子的全部罪行—一招来!”
袁凯脸色转白,大汗如豆,却反诘道:“狄老爷此言有何根据?平白厚诬小民却是为何?”
狄公冷笑道:“本堂岂会平白厚诬于你?孟夫人说她家花园那莲花池中的青蛙白天从来不叫聒,夜里却十分警觉,动辄便叫。我听你说,莲花池内不幽静,池中的青蛙有时拼命叫唤。——于是我得知你必是夜里去过那莲花池。昨天半夜你从牡丹花处出来后,摸进孟宅莲花池上用蒙汗药麻翻了孟岚,并下了毒手,事后你又偷偷藏过了那只白瓷杯。孟岚死时脸上平静的神态便是明证。由此,我又推出,你用蒙汗药麻翻了受你指使去与六个强人接头的史晓鸣,又狠毒地杀死了他,盗去了那十二锭金子,这一切做得不留一丝痕迹,你开着爿大生药铺,颇精药道,又能调合烈性蒙汗药。还有一点,因为你仓皇折腾了一夜,故今天清晨打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