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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烁却只是淡淡一应,并未多问,江淇也未再言语。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新帝同这位如今权倾朝野的东厂提督究竟又谈了些什么,群臣后宫都一无所知。
翌日早朝,新帝便下旨,将锦衣卫也并入东厂,东厂掌印提督江淇官升二品,赐蟒服、飞鱼服。
东厂继吞并西厂以来,又并下负责皇帝侍卫亲军、大内治安巡逻的锦衣卫,江淇成为了东厂建立以来最年轻有为的掌印提督,一时间风头无两,下朝后不少官员都随着浪头往江淇处巴结讨好。可这位容貌出众的厂臣倒是滴水不漏,丝毫不给人见缝插针的机会,朝臣心中各自有打量,便只好说着来日方长各自散了。
这一日傍晚,钟离尔又准备往慈宁宫去请安,小令子进来行礼通报,“娘娘,兰嫔来了。”
皇后带笑宣了兰嫔,兰嫔进殿盈盈对着皇后行了礼,却被皇后一手搀扶起来,她笑道,“臣妾想必这个时辰娘娘该去慈宁宫了,就想着跟娘娘一道儿去。”
钟离尔瞧着她也是高兴,“本宫正愁这一路上无趣,有你跟我说话做伴儿岂不好么。”
兰嫔应是,“哎,臣妾这两日练字,正有些地方怎么也练不出娘娘风骨,想跟娘娘请教一二呢。”
后妃二人同出了坤宁宫,穿过御花园,相携往慈宁宫去了,一路上倒是莺声燕语走得快意,直到了太后宫门口,兰嫔笑道,“往日这路觉得长,跟娘娘说着话倒是没说够呢。”
钟离尔亦笑,“咱们回去也一路,怕什么的。”
天边晚霞火红,夕阳透过残云洒了一层最暖融的金光,整座殿宇端的是金碧辉煌。
慈宁宫前铜鹤被晚霞映成了妖冶的青红色,昂首而立,任她注视了片刻。
殿门蓦地洞开,步出一人身姿挺拔玉树临风,绯色蟒服在夕阳下更添媚色,行止之间自成风流。
他缓步走过琉璃檐下,胜雪面容被余晖映衬着,略显薄凉的唇角还闲闲挂着一抹笑意,像大户人家备受宠爱玩世不恭的公子。
钟离尔今日亦着了大红皇后冠服,繁复精致的翔凤昭示着这位女子无与伦比的尊贵,同兰嫔在他对面雍容静立着,一双眼眸沉静却难掩明艳之色。
那人只顿了一瞬,像精心勾勒的画卷,同她对视一刹那,便含笑撩了官袍一膝跪下,抬手朗声行礼,“臣东厂江淇,恭请皇后千岁金安。”
这声音如珠如玉,语中满是让人心痒的风流动听,钟离尔略垂眼看他,十指指节修长分明,绯色袖口同他肤色交互映衬。
原来有人可以长得这般。
她略觉好笑,他像她在话本里读到过的,衣锦夜行,摄人心魄的妖怪。
皇后顿了一瞬,颔首浅笑道,“早闻厂臣威名,今日一见,果不虚传。本宫还未恭贺厂臣升迁之喜,先起来说话罢。”
江淇只觉这位皇后言谈之间滴水不漏,缓缓一笑便颔首谢过,起身道,“臣谢过娘娘,回京以来一直繁忙,原是想着这便去娘娘宫中请安,不成想还是怠慢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他站起来足足高了钟离尔不少,高大身形煞有压迫感,钟离尔抬眼瞧见他低垂的眼睫,睫毛较女子还要纤长柔软,倒让人想去拨上一拨。
思及此钟离尔紧了紧手指,仍是依着礼数端庄浅笑,“无妨的,上回厂臣托人送来的明珠,本宫很是喜欢,已经叫内官监去做耳坠了。东厂如今壮大,厂臣想必事务繁忙,后宫诸事不须挂心,若有需要的地方,本宫自会差人去厂臣处知会一声。”
江淇又是一笑,作揖应了,“得皇后娘娘体恤,是臣的福分。娘娘是主子,主子有吩咐,臣自当效犬马之劳。”
她面上和颜得体,心里却警觉这位年轻的东厂提督接触下来果然是个聪明人物。幸而说话间,秋穗出来请皇后进殿,钟离尔凤冠珠翠轻响,顺势对江淇颔首道,“本宫要同兰嫔进去给太后请安了,厂臣自去忙罢。”
江淇略侧了侧身,垂眸一笑,轻启薄唇道,“臣恭送娘娘。”
兰嫔亦朝他轻颔首,后妃二人方往殿内去了。
行远几步,兰嫔扶着钟离尔在身侧忽地低声道,“娘娘,臣妾听闻,东厂同太后母族,倒是颇有渊源。”
钟离尔瞧着地砖垂眼思索一瞬,拍了拍兰嫔的手,轻声道,“本宫知晓了。”
江淇负手站在慈宁宫门前,夕阳落下就是一瞬的事儿,他在初黯的天色中瞧着钟离尔火红的身影消失。
缓缓垂眸片刻,不知想起何事,像是觉得有趣般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