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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户籍上看,礼子是圆城寺子爵的嫡子,而实际上她是庶子。
高滨博士想,这是为了弥补这一缺憾,而激发她的贵族式的自尊心吧。
她尽管有着贵族般的美貌,但是她那种莽撞的举止显得很野蛮。也许是因为她体内流淌着无可否认的她母亲的血液吧。
总之,她是个与现在的圆城寺家族不般配的棘手的人物。礼子几乎把妨碍爵位的贫穷和家庭内部的混乱无序,都置之度外,独自坚持随心所欲的生活方式。
子爵把她打发到高滨博士的别墅,意在多方规劝礼子。子爵在信中写道,如果可能的话,现在有一门亲事,想征得礼子的同意。
然而,博士甚至暗中认定礼子还有一个母亲。也许这样对不起子爵,不让礼子知道倒好。
博士一面这样思忖着,一面缓步登上了山。
虽然是座小山,但是可以观赏红叶,眺望景致,因而成了这个温泉区的名胜。山顶上有秋千和长凳。
〃先生!〃
礼子从远处喊着,跑了下来。
〃那个,那个女孩,是个盲人。快!先生,马上给她治一下如果她眼睛睁开,该多高兴啊!〃
〃盲人?这么说来,她是有点儿不正常。〃
〃先生这样的名医也有疏忽呀,难道您没看出来吗?〃
〃我只是从远处瞥了一眼看见其人,就知道她是盲人,即使是眼科医生也〃
〃先生太冷漠了。那么可爱的姑娘不该让她失明。〃
礼子拉着博士的手臂,催着他走。
可是,来到秋千跟前一看,初枝已经不见了,哪儿也没有。
〃我那么嘱咐,可她还是骗了我。如果不相信我,那就让她一辈子眼睛瞎着好了。〃
〃你说过要领眼科医生来吗?〃
〃倒没那么说。因为我怕先生诊断后说没治了,反而会使她更加伤心。我只说过要给她带来美好的幸福〃
接着,她摁着胸部,说道:
〃看,先生,我这儿都湿了,是那个姑娘的眼泪。〃
□ 作者:川端康成
第二节 分离的姐妹
一
〃因为铁道大臣入狱,去参拜神社了。〃
初枝的话并非胡说。由于这话太离奇,礼子有些吃惊,但这是实话。
那桩私营铁路案的审理,最高法院的最后判决,耗费了八年时间,原铁道大臣穿着囚衣,身陷囹圄的日子终于来临了。年近七旬的老政客住在晚秋的单人牢房里,只有一张席子,没有一丝热气。
一等勋章以及所有显赫的头衔悉数被剥夺。政界要人的下狱,与其说是大树因腐朽而折断,莫如说它令人联想到政党衰败的态势。
当初枝的母亲到原铁道大臣出生的家里去探望时,聚集在那里的人群中也有人目瞪口呆地说:
〃喔,阿岛?〃
也有人白眼相加,认为她是来奚落对手的倒霉来了。
阿岛虽然只不过是长野市一个叫花月的饭馆的女老板,但她无疑是原铁道大臣多年来的政敌之一。她的饭馆是反对党的集会场所和选举办事处,颇为有名。
随着政党势力的衰落,如今花月饭馆也萧条了。
原铁道大臣虽然位居中央,但他以大政党支部长的名义要弄权势,连县的政界也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并操纵反对党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尽管如此,阿岛的探望颇有些异常,令人怀疑是否怀有某种阴谋。
然而,勇敢而豁达的阿岛对于人们的种种猜测佯装不知,郑重其事地寒暄道:
〃我带女儿去温泉,顺便来拜访一下。〃
当她刚要回去的时候,一名县议员叫住了她。
〃阿岛!我们这些竹堂会的志愿者,现在要去参拜神社,为先生的健康祈祷,你也一起去吧。狱中的先生如果听说你也前来探望,他会感慨无量的。〃
所谓竹堂,是原铁道大臣写汉诗时用的号,他家乡的会也被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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