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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呱大叫,在雪地里跳来跳去,似在庆贺自己的胜利,忽然头顶一只如蝇似蛾的飞虫飞去,又嗅到毒药的香味,当即纵起衔住,吃进肚里。这哪里是什么飞虫,正是石康钓杆上的肉块。他见计得售,心中一阵狂喜,钓起蟾蜍放入笼中,关好笼门,崩断麻线,再用麻袋把竹笼罩上,以防雪蟾吐涎伤人。
石康把麻袋扛起,松了一口大气,问少冲道:“兄弟在何处落脚?回头为兄便来看望。”少冲道:“就在前面的潭柘寺。”两人分了手,少冲见日已过午,暗叫糟糕,误了与朱华凤的约定,忙赶回潭柘寺,到屋中看时,朱华凤已不见了,却见墙角被挖了小窟窿,恰好只容女子纤细的身体钻过。暗自失悔:“这女子身上藏有兵器,我并未搜去,她这一逃,我如何救人?”又奇怪她早早不逃,却要等到今日。出屋来正在哀声叹气,忽听厨房中有人咳嗽,似为烟火呛着,他居此月余,寺中并无第三人,暗自奇怪,几步走到厨房外,见房中黑烟弥漫,有个女子正向灶膛里吹火,转过脸来不住的咳嗽。少冲见是朱华凤,捉臂把她拉出来问道:“你不是逃走了么?何以还在此处?”朱华凤扮个鬼脸,道:“我没逃啊。这里这么好玩,为什么要逃?”她白净的肌肤上有几抹锅灰,做个鬼脸更是滑稽。
少冲奇道:“好玩?”朱华凤道:“你买的东西呢?”少冲知她不会逃走,到大殿提来竹篮,道:“你要这些东西,便是用来做午饭么?”朱华凤并不答言,哼着小曲,淘火下锅。少冲道:“你这会儿可以说了吧?”朱华凤道:“你没看到我正忙么?吃过午饭再说不迟啊。”少冲不便用强,只得由她。正想帮她料理,却听石康的声音自寺外响起:“兄弟你在么?叫化儿来讨口水酒。”少冲来到外面,见石康携酒而来,欣然道:“大哥来得正好,我这里烧起了饭,咱们喝个痛快。”两人携手到房内坐下,闲谈起来。
石康常在京城走动,京城的街谈巷议听得不少,博闻强志,又甚健谈,少冲听后大长见识。二人谈到朝廷之事,石康更是大骂魏忠贤,说道:“我常到宫中御膳房偷吃,对这厮的底细一清二楚。魏阉与那客巴巴狼狈为奸,勾朋结党,把持朝政,朝中大臣正直者去位,趋炎附势之徒竞相奔走魏阉门下,诚愿为干儿干孙,你说好笑不好笑?”
少冲哪笑得出来,说道:“魏阉乱政,当今皇上就不知么?这皇帝也必是一个昏君。”石康叹道:“自古皇帝不爱小人的能有几个?齐桓公之于易牙,宋徽宗之于高俅,武宗之于刘瑾。小人能为皇帝解闷,逗乐,不似正人君子整天板着脸孔说你如此不对,那般不好。小人一得皇帝宠幸,便无法无天起来,终致朝政混乱,国家败亡。说起来这位皇帝不喜酒色,只是一味贪玩。他有两大嗜好,一是喜弄机巧,尝仿乾清宫做小宫殿,高不过三四尺,曲折微妙,几夺天工。雕琢玉石,亦颇精工。此外种种玩具也造得玲珑奇巧。二是看戏扮演,尝在懋勤殿中设一隧道,召入梨园弟子演剧,又尝创水傀儡戏,装束新奇,扮演巧妙。算得上是一位有才艺的匠人呢。但他玩物丧志,反把国家大事抛诸脑后,魏忠贤便趁他引绳削墨之际拿奏本请批,他不胜其烦,便一概委任魏阉,因此魏阉得干预朝政,上下其手。”
少冲道:“看来也不能全然怪皇上,一个人天性喜爱做什么是半点勉强不来的。他不想做皇帝,硬要他做也做不好,怪只怪……”究竟怪什么,他一时也想不明白。石康道:“依我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人,非一姓之天下。谁能做便让谁做去,省得想做的做不成,不想做的勉为其难。”少冲一听,伸了伸舌头,这话要让官府听去,非给杀头不可,这位大哥不但敢为惊人之举,还语出惊人哩。这时恰好朱华凤端菜进来,说道:“什么想做的做不成,不想做的勉为其难?”少冲忙道:“我和石大哥在说你烧饭,你想做就让你做去,但不知你烧的菜好不好吃。”石康正欲开口说话,少冲夹起一片豆腐放到石康碗里,道:“石大哥吃尽天下美食,看看舍妹厨艺如何?”石康见这盘豆腐煎得金黄油亮,夹一片放进嘴里,嚼起来绵香味美,点头道:“嗯,这不过是家常的煎豆腐,佐料也寻常得很,能做出这般美味来也是难得了。”转头瞧着朱华凤,朱华凤青丝披肩,虽着一袭男装,看得出是个女子,而她面若桃花,肤如凝脂,十指葱嫩,系出名门,绝非寻常走江湖的女子。便问道:“这位真是令妹么?我不信……”
世间男女私结情侣,外人面前却互称兄妹,此乃俗套,石康正想取笑一番,少冲忽听远处有马队向潭柘寺这边驰来,人数颇众,惊道:“不好,有人来了!”石康贴地听时,才听到虎虎朔风中夹杂着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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