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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箱笼上了一艘大船,这已是昨夜之事。少冲问明了那艘大船的船行号旗,也雇了艘船北上追踪。一路尽刮北风,不能起帆,少冲帮着那两名船夫划桨,船仍走得甚慢。
天黑时到了沿庄,船泊在小湾之中,船家上岸买食,是夜月白风清,秋高气爽,船中竟另有一番雅致。美黛子买来酒食找少冲赏月,少冲默望江心月轮随波而动,暗想救人之望渺茫,哪有吟风弄月的雅兴?正此时,忽见不远处岸边的垂柳下泊有一游舡。舡上灯笼高挂,照见舱中坐一白衣纶巾的美少年,正自独酌。瞧上去正是那女扮男装的朱监军。
少冲心想:“此人知道我的行踪,让我在阳信、无棣几处大兜圈子想必出自她的主意。”便想过去搭话,也好从她口中套出一二。当下向美黛子言明想法,美黛子握着少冲的手道::“此人诡计多端,你要小心。”少冲点头,一跃上岸,走到地舡近前,心想:“我便假装不知他女扮男装,如此免去许多尴尬。”便拱手道:“大人好雅兴啊!”
朱监军似乎早料到少冲会来,朝少冲一笑,道:“兄台也有雅兴,到舡上同饮何如?”少冲一跃上舡,弯腰进了前舱,坐在朱监军对首。朱监军斟了一杯递给少冲,道:“这一杯谢兄台临清相救之德。”少冲端杯在手,道:“大人也救过在下,如此两不相欠,这一杯免了吧。大人指挥若定,灭倭贼于反掌之间,在下同感福德,理应敬大人一杯。”说罢将酒双手捧给她。朱监军接杯一口喝干,抿了抿嘴,道:“是么?兄台此言却是口是心非了。”她虽是男装,但情态忸怩,脸上酡红微现,灯光照映下更显娇柔。
少冲忙低下了头,心知她指的是美黛子,说道:“在下有一不情之请,大人在朝中做官,能否帮在下救几位朋友?”朱监军道:“我这个监军也是混来的,其实在朝中并不做官,但我爹爹却是大大的官。不知兄台要救什么人,法犯何条?”少冲道:“我朋友都是白莲教徒,正被官军押送京城。”朱监军微作惊讶的道:“是白莲教的教主及右护法么?不行,你朋友犯的罪太大,只怕我救不了。”少冲道:“大人可知押解官军走的水路还是陆路?”朱监军抿嘴一笑,道:“我告诉了你,岂不是帮着你救你的朋友?劫钦犯乃是大罪,我与兄台相识一场,向以朋友相待,可不想害你坐牢。”
少冲起身道:“既然如此,就当在下没说。告辞!”弯腰退出。朱监军送出舱来,道:“我有一句良言相劝,不知兄台能否听得进去?兄台虽然武功盖世,未必敌得过朝廷百万大军,为救两个逆贼落得身死名败,为天下笑,却又何必?我劝兄台息了这个念头吧。”少冲道:“朝廷虽有百万大军,若非人心所向,迟早也会土崩瓦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在下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说这话时,已然跃到岸上,回头道:“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大人良言。”
少冲回到船中,美黛子忙牵他手问道:“如何?”却听朱监军远处叫道:“兄台若去京城游玩,可到新帘子胡同朱相国府中找我。”只见那游舡已向下游移去,渐逝于苍茫夜幕中。美黛子“呸”了一声,道:“这么③üww。сōm快就招上门女婿了,真不害臊!”少冲笑道:“怎么?喝干醋了?”美黛子嘻笑道:“咱们少冲君攀上高枝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哩。”少冲被她说得脸上一红,抱住她纤腰一阵胳肢,道:“还说没喝?给我看看,嘴里有没有醋味?”美黛子笑着托儿所。两人连日来千里奔波,好{炫&书&网}久没这么亲热过,情浓处便想接吻,忽然想起担担和尚也在舱中,连忙放开了,一见大师倚槛假寐,这才松了口气,相视一笑。
次日一早,便即举橹北上。这日下午,船到天津港,船家收到家中口信,要他即刻回去。三人只好另雇,再往永定河,直航京城。三人正在岸上寻觅合适的船主,发现镇远镖局的押镖船停在岸边,到船中一看却是空无一人,甲板上有箱笼划痕。美黛子道:“看来他们趁天黑卸了镖。”担担和尚道:“也不知他们走的水路还是陆路?”少冲想了一会儿,道:“他们若走水路,必在船坞码头歇脚,若走陆路,必在驿所客栈歇脚,咱们便走陆路,快马加鞭,先一日到达京城,在四处打听。”担担和尚道:“就依少冲兄弟之言。眼下已无钱购买马匹,待小僧再去做一回案。”少冲道:“盗人钱财以为己用,这个……恐不大妥当……”他知担担和尚是个惯偷,盗人钱财视同家常便饭,但少冲秉承铁拐老侠义之风,总不能也干这偷盗营生,他怕直言刺伤大师,话说得不甚刺耳。
担担和尚一笑,道:“盗亦有道,小僧做案有三不偷、三必偷、三个理的规矩:哪三不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