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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肉体,却不能摧毁人的信念。试问五宗十三派杀光了魔教中人,销毁邪恶的魔神之剑,魔教不在了,魔障就不在了么?不会,只要这世上还有贫愚,还有欺压和不公道,魔教就永不会灭亡。”
群雄听他话意,似乎有武还不如无武,这话如何听得进去。少冲却觉大师一言一语都打在自己心坎上,自己也有过这些念头,却从没有现在这么清晰。空乘见在场之人或愠或呆,只有少冲面露微笑,便向他点了点头。
真机子道:“大师说的轻松。魔教为祸人间,害死多少正人侠士,难道就这么算了么?”他此言一出,立即有好些人附和道:“对啊。”“就是。”白莲教中也有人道:“你五宗十三派杀害我教兄弟也不算少。”
空乘道:“你们各执己见,相互仇杀,冤冤相报,何时得了?”真机子道:“依大师之见,该当如何?”空乘道:“其实正邪之争,推本溯源,咎在释道之争。崂山原是道教的天下,四十年前,释家涉足崂山,在太清宫前修建海印寺,自此释道两家争讼斗杀不断。白莲教中大都笃信佛教,自是站在和尚一边,而道士中又多名门正派者,站在了道士一边,终于将正邪之争也牵涉了进去,加之用心险恶之徒从中调拨,日争日烈,以至水火不容。”
空乘追述往事,场上年轻的大多不知,只有少数武林耆老尚能忆及。真机子也有所耳闻,知道实有其事,却道:“正邪之争,由来已久,那件事不过是管中一瞥,沧海一粟。”空乘道:“何为正何为邪,谁为正谁为邪,当时难断然定论,自有后人评说。只怕若干年后正反成邪,邪反成正,亦未可知。”铁镜闻言不服,道:“大师居然是非混淆,正邪不分。”
空乘望着他,露出悲悯的神色,道:“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请问方丈何为‘般若’?”铁镜心想:“你无计可施,便想拿佛经义理考倒我。”洒然一笑,脱口念道:“空手把锄头,步行骑水牛,人从桥上过,桥流水不流。体悟万物皆空的智慧,即是般若。”空乘又问道:“何为正法眼藏?”铁镜道:“自性清净无秽,不生不灭,以平等广博的慈悲心求得一切般若,即是正法眼藏。”空乘点头又摇头道:“你说的不错,可惜未能心领神会。既然万物皆空、平等广博,还强分什么是非正邪?所谓‘如来以无分别智,能分别一切。岂有分别之心而能分别一切?’人世间的贫富、贤愚、是非、善恶恰如过眼云烟,终归于寂灭,而智慧之光永存,使病者愈、贫者富、忧伤者展眉。般若无知而无所不知,正是无分别智能够分别一切妄相。”说罢合十作偈道:“大智无分别,大用无理事。如月印千江,似波随众水。”铁镜听了,大觉汗颜,只觉眼前老僧佛法精深,自己万万不及。
真机子冷笑一声道:“不分是非正邪,岂不是要我们纵容奸邪,与妖人为伍?”空乘摇摇头道:“恶要除,除的不是人。分别一切法,不起分别想,不存门户之见,以一种平等广博的慈悲心,他山之错,可以为我所用。”真机子道:“释家的论述,贫道一直不敢苟同,大师之意,莫非要贫道弃道从佛?”空乘道:“儒家的 忠恕,道家的感应,释家的慈悲,都有一个‘心’字,三教看似自成体系,实则相互借鉴吸纳,不由道长不信。“
阳明派蒲剑书一听此言,不禁点了点头,须知创派祖师王阳明以一代儒学大家名世,晚年出道入释,学释家的坐禅,道家的养生,其所创的“心学”方臻大成。
四大金刚及在场的释子还想到了一件事,中土的佛学源自西域的天竺古国,佛祖百年后,教团内对律藏的领会和践行起了歧见,引起宗派的分裂,由上座部和大众部分裂为十八部大小宗乘,各派各执己见,互相攻讦,虽然阿育王、迦王为一统教团做了诸多努力,仍然收效甚微。何以一千五百年后佛教在本土式微,却在中土发扬光大,长盛不衰?除去异教族入侵,不能求同存异也是重大因由。
只听空乘喟然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世人为什么非得如禽兽一般自相残杀?虽有教派之别,门户之分,何尝不能取长补短?一切恩怨,为什么不能以博大宽容的胸怀处之?”他一连三问,望着场上芸芸众生,一脸悲天悯人的神色。
众人听了,自感惭愧的低头不语,但更多的是不以为意,反对这老僧插手正邪之争十分厌恶。
真机子道:“江湖上英雄好汉受魔教荼毒的不可胜计,远的且不说,近年来又有翁行吟、霍千奇、诸葛绵竹、龚向荣、佘云柏、普善师太、公孙墨、韩天锦及敝派镇元师兄丧于魔爪,这里哪一位不是任侠尚义、名扬江湖的豪杰,还有南少林寺的僧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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