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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疏理的草从小院石峰山尖冒出来,树也是刻意挑选、枝叶繁茂的,中间鹅卵石铺就的池底,覆盖着一小片薄薄的水面,滴水的‘叮咚’声,很能勾起人记忆深处的念想。
徐禹也曾在这里住过不长不短的时间,也曾保留着很多回忆,大多都是年少时满怀意气的时光。
这里,还有着太多细腻的场景片断。
……墨绿的松针散落在布满青苔的石板地上,聚散有致,一株红枫从竹林深处探头,井边石头也包上了厚厚的茸样青苔,细流潺潺从竹槽中流入井中。
还有那颜色深重的石井,水中沉浮着几片红叶……
时间慢慢改变旧时小院的容颜,如今的庭院在韵味里,更透了几分现代的气息。
这种时过境迁的改变,徐禹隐约有着惆怅。
前院里,蕊妈妈穿着一身典雅的和服,跪坐在小几前,纤瘦的一双手有条不紊的摆弄着茶具。泡水斟茶,一举一动,满身的优雅得体,赏心悦目。
徐蕊也屈身跪着,支着下巴看着,时不时小声问什么,对自己的母亲满是崇拜。
蕊妈妈的嘴角也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容,不厌其烦的重复着泡茶的动作……
徐禹进门就看到了这么一幅画面。
蕊妈妈的脸上带着厚实又精致的妆容,即使徐禹站的远远的,也清晰可见。
女士化妆,这是日本的传统礼仪,现在竟然成了蕊妈妈的一种伪装。
苍白的脸色,憔悴的容颜完全不会展露人前。
徐禹仰了仰头,心底里的酸楚,无法言明。
正如蕊妈妈所想的,即使她的妆容浓重,只要她能说能笑,能好好在徐蕊眼前,恐怕徐蕊的年纪和心性,也不会去怀疑什么。
一直固执的不肯住院,一直保守的治疗,一直在恶化的病情……
徐蕊……始终还是瞒不下去的……
徐禹握了握拳,一瞬间沉闷的窒息感,越加清晰的扑面了下来。
蕊妈妈说,徐蕊太小,她承受不起。
可是,他徐禹就可以吗?
他也从未面临过死亡,他也从未承受过这种煎熬,他甚至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责痛苦……
——他的父亲,她的丈夫,这种时候,他不该陪在身边吗?!!
好几次,看着蕊妈妈苍白失血的脸庞,徐禹已经拿起了电话,却在蕊妈妈机警的威胁中一再放弃。
——那是蕊妈妈的骄傲。
她的要强和坚持,不输任何人,甚至徐禹自己的母亲。
徐禹懂,却无法看着她这样忍着,痛苦一个人承受。
父亲,丈夫……
几个月,甚至几年,那怕一丝后悔,想要挽回的意思也不曾有过。
予子,他放任逐流,予妻,他不闻不问……
生存在那么一个金钱名誉围绕的圈子里,作为事业有成的男人,有些陋习本就免不了。
徐禹不恨他的风流,甚至也可以不怨他给予了自己的难堪,那怕他最后还娶了那个女人,徐禹也仅仅冷笑一声,默认了……
这一刻,他却自心底里怨恨起了这位父亲。
“小禹起来了……”光线被遮挡,蕊妈妈抬起头,看到从庭院里走来的人,笑吟吟的放下了茶壶,说话的声音像缓缓流动的水,温和又柔软,“蕊蕊说,今天你们要去杰尼斯?”
“嗯。”、
徐禹穿着宽松的和服,黑色的绸缎色泽明亮,简单的款式干净又纯粹,穿在他修长的身上十分的适合,笔挺又硬朗,很显庄重和宁静,也衬极了徐禹那冷冷清清的性子。
“遇到了藤岛泰子。”徐禹补偿了一句,算是解释。
“藤岛……”蕊妈妈似有疑惑,想了想,然后又释然了,她微微笑着,“她升职了吧,应该是杰尼斯主席了,真是事业有成……”
徐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踩着木屐一路走来,每一步落地都‘踢踢踏踏’的作响,他微微拧了拧眉,似乎并不喜欢这种动静,微微弯下腰索性脱去了鞋,赤着脚就跨进了屋子。
蕊妈妈也不在意,侧过头对徐蕊说,“吉美在厨房,让她准备早点吧。”
“哦。”
徐蕊应了声,淑女的站起来,踩着小步往厨房走,在蕊妈妈不注意的时候斜眼瞪了瞪徐禹,嘟起嘴生气了。
——这是怨他磨叽呢,竟然还穿成这样子出来!
徐禹的脸色一贯平平淡淡的,似乎就完全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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