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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就像被她排开在第三世界之外。
芜姜却浑然不觉他的情愫,只是与那帘子后的人形对峙着。
光阴隔去九年,昔日十七岁少年的轮廓已然生出变化,肩宽了,身量也修颀。但抚在轮子上的手她不会忘,那清长指节上落着的扳指,是从前自己打碎了他的玉杯,叫宫人把杯子的小耳朵磨成了扳指送给他。
“小凤仪。”杨衍启声轻唤。
太子哥哥。芜姜叫了一句,却发现听不见声音,太久了,竟然不敢叫出口。
蠕着唇角问:“你是曾经那个教我骑马的人吗?”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我是。”杨衍默了一默,挑开帘子:“你还记得从前的事。”
“记得。母妃叫我离开中原,走得远远的,把这里的一切忘记。可我总也忘不掉,只好骗自己不要想起来。”
“我还一直以为你死了,总不见太子哥哥来找我,你的腿怎么了?”芜姜盯着杨衍僵坐在轮椅上的腿,声音有些颤。
杨衍抿了抿唇,那生与死的舍断与挣扎太撕心裂肺,不想再回忆。一双冷寂的眸子只是转向门边英姿凛凛的萧孑。
萧孑一样是震惊,长臂环住芜姜纤柔的肩膀:“杨衍……竟然是你?”
大梁屠宫第三日便叫人清点晋宫皇室的名侧,唯独没有找到太子杨衍的半丝残骸。彼时有士兵见他满身刀剑栽入静掖池中,那静掖池中有去岁癸祝弄来给孝业帝观赏的鳄鱼,便只当他入了鳄鱼的腹。
不想竟然还活着,竟是传说中手握天下金融命脉的凤凰阁阁主凤九。
“是我。”杨衍睨了眼他目中的戒备,晓得这是个爱极了自己妹妹的小子。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一个叛国的梁将,骨髓里流的终是梁人的血。你要的天下我可以帮你,城与路,随便你过。但是我最小的皇妹,你须得给我留下来。”
☆、『第九三回』思狂
栖凤宫临湖而建,楼高三层,雕廊画壁,底下风景秀丽,小柳垂枝。夜里殿门不关,月光从窗台洒落,静谧幽凉;早上起来空气湿润而清新,小鸟儿停驻在廊沿唧唧欢唱,一不小心还以为回到旧时无忧光景。
“唔……”芜姜伸了个懒腰,在柔软的蚕丝被中醒来。也不知是近日没了萧孑的“骚扰”,还是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踏实与放松,夜里总是睡得特别沉,人也变得慵懒了。
她的动静惊动了门外等候的婢女,婢女们端着洗漱的盆子与新鲜的衣裳鱼贯而入。一个个着粉衣绿裙,扎双丫髻,画眉点唇,你来我往间就如同一幅会动的仕女画。
芜姜揉了揉肩膀站起来,胸有点胀,早起的时候尤其。才刚前月做的小兜,现在就已经绷得满满的了。倘若是被萧孑看见,一定又要缠着自己弄个没消停。
想到萧孑,心里不禁又有些空怅然。自从被太子哥哥接回来,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人影了,他也不懂进府来看看自己。生得那般好看又招小姑娘,谁晓得镇日在外头干什么呢,想想就叫人不放心。
“宫主醒来了,奴婢伺候你更衣。”婢女笑盈盈走过来,手如柔荑,往芜姜胸前揩去。
芜姜脸一红,到底才十五岁的年纪,除了被萧孑一个人看过,平日连阿娘也是躲着的。怕里面天然娇媚的风景被人看见,连忙说:“不用姐姐,我自己来就好了。”
别雁坡骑马放羊八九载,她已经不习惯被人伺候了。不像从前,还是个小公主的时候,看一页书,看完了轻轻咳一声,宫女便帮着翻下一页;洗个脸也是,先要用勺子舀一点儿盆里的水,几次试好了水温,方才能够端给她。那时一切都觉得自然而然。
自己去屏风后换了一袭裙装出来,坐在梳妆台前容婢女梳头。
烟粉色的齐胸襦裙,衫子是宽袖的提花淡紫绢丝面料,轻薄而飘逸,将少女樰白的香肩与娇俏的曲线玲珑勾勒。
婢女给她梳了个垂鬟分肖髻,乌亮的发尾在篦齿间滑过,柔顺且泛着淡香。婢女爱羡地说:“小宫主生得真好看。这个栖凤宫建了得有五六年,从来没有女人进来住过,你是第一个。”
府邸里的仆婢并不晓得杨衍从前的身份,芜姜便从不在人前叫他“太子哥哥”。杨衍亦只吩咐下人们唤她“小宫主”,只道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见窗外凉风习习,天气甚好,芜姜不由问:“我哥哥现在哪儿?”
“在甘泉楼上等候宫主过去呢,说是今日准备带宫主去他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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