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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淋漓又。屋舍田圃兮皆庙堂,惟余禽鸟兮恋旧巢。遍寻杨柳兮无处得,门厅络绎兮惟车马。故柳折尽兮各离散,旧泽易主兮主何从?怜我江之苗裔兮,本同始何殊异。视之如强人兮,防止甚于猛虎。怜我黄帝之后嗣兮,何贵极而至陋?昔辞故里兮朦胧里,今来旧地兮泪霖霖。目之所及兮尽漠然,惟有巡缴兮无日夜。昔人遗折柳兮挽声黯,今我登台兮惟惶然。今世何世兮,今人何人?今我何从兮,明我何去。人世不知何在兮,惟有泣而歌之。昔辞杨柳兮人犹在,今来故里兮惟西风。乱世叵测兮人心藏,惟有更声兮葬我眠。惊梦凄然兮梅时雨,恨尽离别兮断清思。奉我残生兮不足道,惟愿更声兮远圣贤。
“子落……”恍若拂过竹叶般轻柔的春风,随着沉闷的开门声,急匆匆躲着雨才走进小院的子落,才一抬头,便直直望进了那一双幽然如深潭的眼睛,耳边蓦然响起了一个柔和而黯然的叹息,伴着细细密密的雨声,既然留君不住,便叫子落吧……
呆愣了片刻之后才恍然回过神来,棋子重重击在棋盘上的声音,倒也是只有师叔祖才做得出,且仍旧能做得如此理所应当。
“小子,成天不知常思己过,倒是终日不知胡思乱想何物,该否省过?”指尖拈着的棋子在桌沿上敲了三下,白色的胡须近些日子似乎又长了些,该是未曾修整的缘故吧,子落忍着笑,低头拱手,“师叔祖,是子落错了。”
不知为何,每每说到子落这两个字的时候,总在那苍的眉眼间,寻到一丝丝淡淡的悔恨。荀子细细指尖上拈着的棋子没有说话,子落也没有动,小室间一片静寂,惟有微风过处,略起风波,也片刻停歇。
“棋局既然有始,缘何不予善终?”紫衣素静,看着子落这般僵立,便轻轻开了口,浅浅淡淡,不由得,便让人想起了随春而来的微风。
窗外似乎又下起了雨,但分明记得,离别的那一日,天气晴好。分明是晴好的天气,怎的,又觉着雨水淅淅沥沥,落个不停?
“绪漓……”苍老而枯瘦的身躯微微一震,却见对面的人,只是极其浅淡的,微微拂了拂落上了一缕枯叶的棋盘,眉目微微一簇,随即便又舒展开来,捻起了一枚白子,笑着落到了天元的地方。
“啪——”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却是震得一室之人,心头微微一紧。
“恰好,无繇今日拿的也是白子呢。”起身垂首拱手,衣袂缱绻,修如瘦竹,从肩头落下的,映着斜光的墨发,染着淡淡的昏黄的光晕,略一抬首,便能看到漾水般的眸,轻轻浅浅,温柔而疏落。
“是么?”荀子略略回过神来,伸手捋了捋胡子,僵笑着,便要落子,却在看到那一颗直直落在天元的白子的那一刻,止住了将要落下的棋子,“天元……”反反复复呢喃了好几遍,方才又抬起头看向了依旧静静坐在对面的那一个人。
衬着光里的人,却是怎么也看不分明,惟有那一双深沉的眸子,让荀子看得心头一沉,纵然白首,怎能忘当年年少飞扬,誓为争名?
“无繇,你可知缘何秋收万物,却为刑官?”指尖夹着的棋子顿了顿,本偏向了左角却又陡然回过头来,下在了白子的一侧。恍恍惚惚的,却又似乎看到了些早该不存于世的光景,原本随着岁月变得寂静而苍白的心,也蓦然被这虚无的雨水润渍,略偏了偏头,却也没有看着对面的人,只是斜斜地顺着模糊的记忆,缘着窗沿,走过石阶……
那里该是有一棵桃树罢。
枯瘦的指节松松地夹着棋子,在棋盘边缘敲出了轻轻的节奏,逆着光,子落忽然便想起了许久许久以前,似乎有这么一个人。睡眼朦胧中,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只记得一段熟悉的的语调浅浅萦绕在耳边。那人轻轻环抱着自己,柔软的衣料夹杂着墨香,伴着隐隐的烛火气味,就好像寻常的人家。
没有什么诗书礼乐,也没有什么天下兴亡。有的不过是,一砖一瓦,一家。
门外正巧有一棵桃树,到了夏初便结满了青青小小的毛桃。子落眯了眯眼,顺着窗子便看到了窗外摇曳着的苍翠的枝叶,看着棋局前两人似是聚精会神,便略略踮起了脚,便顺着来时的路,退到了房外。
直到被微凉的带着雨汽的空气侵蚀了脖颈,才意识到自己已然到了房外。子落放慢了脚步,却仍是不停,顺着来路退了十数步,才转过身,绕着远路去了那窗外的树下。
端坐在棋局一侧的青年略垂着头,疏疏几缕墨发落在了肩头,墨色的眸子掩在了额前的发下,不见动静,片刻却又拈起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盘上。棋局已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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