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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发、干净的素色棉质短袖衬衣,他正出神地望着窗外那车水马龙的世界,他看起来很安静,静得像一幅水墨画。
朋友站起身来,向我招手,我走过那个男人身边的时候,他抬起头来轻声地对我说,欢迎光临。他说话的时候,嘴唇轻抿,那是宁静随意中惟一一点的倔强。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直视着我,他的眼神中有着一抹淡淡的忧伤,如茶室上空流淌的蓝调音乐,缓慢而轻柔,伤感和无奈均是浅浅淡淡。
那个男人便是科科,他是轩雨阁的老板。
我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色暗了下来,阳光不再刺眼,人的思维不再恍惚,可以重新开始正常思考,夜色带着轻浅的诱惑滑落在我的面前。我和朋友一起离开,再次经过科科的身边。他仍然安静闲适地坐在那里,随意地点上一支烟,用漂亮精致的Zippo珍藏版打火机。我看见蓝色烟雾后面,他的世界一片静谧。
在厦门的日子里,我频繁地去轩雨阁,或者因为可以坐在那里,喝茶或是咖啡,看着窗外的阳光,还有那不远处的轮渡码头。于是,我很自然地认识了科科,他的笑容很明朗,而他沉静的时候,在眉宇间暗藏着一抹淡淡的忧伤。他总是安静地聆听,任由我一个人絮絮叨叨,他有时候安静得让我感觉自己只是和空气说话,我们沉醉在各自的世界,不眠不休。他说话的时候喜欢抿起嘴角,有一丝倔强,有一丝委屈。
科科,你抿起嘴角的样子很特别,不同于别的男子。
是吗?这只是习惯动作,就像是一层皮肤,与生俱来。科科淡淡地回答。
通过聊天,意外地知道了科科是毕业于医学院,只是他在医院里当了一年的实习医生便放弃了,他说,天天接触到那些痛苦的病人,还有死者和家属,我实在是受不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的忧伤似乎更浓了一些。我想我可以理解,像他这样细腻敏感的男人,有时候是比女人更加脆弱的,那些失去是他无法承受的,他的人生本来就承担不起任何悲剧。
下篇 4
科科辞职以后便四处旅游,他的家境优越,家族成员遍布江南一带,祖母在上海,外公在杭州,叔父在南京,姨母在苏州,他们家则在绍兴。科科成长于一个大家庭,而且是一个以女人居多的大家庭,他在家中甚受宠爱,或者正是这样的环境,才造就了这样细腻的科科,有好几次,我望着蓝色烟雾背后的科科,总是忍不住地猜想,如果有前生,他该是怎样温婉雅致的女人?
这是怎样的区别?穿着职业装的我,在行色匆忙的人群里奔走,利用节假日休息时间,换上休闲装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寻找一刻的内心宁静,可是回到自己的城市的时候,那刻宁静已经离自己远去,剩下的只是难以掩饰的内心疲惫。在这个社会里,有太多太多像我这样的人,我们早就因为奋斗而感觉到疲惫不堪,但是我们无法停止前进的步伐,我们只有在稍微歇息以后再继续拼搏冲杀,因为在这个沸腾的城市里,我们需要某种骄傲。然而科科却是截然不同的,他可以因为害怕看见悲伤便放弃了五年医学院苦学的傲人成绩,他可以因为喜欢鼓浪屿的海便留下来简单地生活,他可以不介意一间小小茶室为他创造多少经济收益,他可以一整天坐在角落里陷入自己的沉思,他活得自由,他的安静其实更是一种张扬,因为在这个忙碌奔波的城市里,他像是人群中的那种特例,他的闲适让其他人向往。可是习惯了忙碌的人们,却只能那么羡慕着,向往着,我们就像是有一根鞭子在身后不停地抽打,我们要进步,我们要创造,我们要建设,我们要很多很多追求不完的东西。
我望着眼前的科科,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或者已经一个下午,他眼神中的忧伤或者只不过是因为他看见了太多为了**而奔波忙碌的人。他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们无法停下脚步而错过了很多美好的风景。
科科每天都会出去走一走,他的步履散漫,就像是他的心情一样泰然自若。他在城市中的广场停下来,从广场这一端走到那一端去,想看风景的时候便坐在长长的石椅上,想抽烟的时候便掏出心爱的Zippo轻轻点燃一支烟,然后在蓝色烟雾背后神情淡然。科科说,他希望自己的人生就像是Zippo打火机,代表着隽永和精致,他不需要那些一次性的打火机,他也不需要仓促无措和节奏感强烈的人生。他就像是一叶扁舟,平和安静地躺在时间的河流里飘泊,缓缓的,没有方向,没有激情澎湃,没有暗礁险滩,也没有汹涌不及。
再一次见到科科,是在我准备离开厦门的时候,酷热的夏天已经将要走完,而我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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