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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俐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一会儿,不动了,把脸埋在刘永泰怀里放声大哭。刘永泰以为她是失了孩子伤心难过,不过林俐自己知道,这哭,一小半是作戏给刘永泰看,另外一大半是她自感身世。在刘永泰不住嘴的温声劝解中,林俐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收了声。心里舒服了不少。
“男孩女孩?”她抬起热气腾腾的脑袋问刘永泰。
刘永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媳妇儿是在问流掉的孩子,“男的。”他收回一只箍着林俐的手,摸向她的肚子,“肚子还疼不疼了?”
林俐低下头,懒懒地靠着刘永泰的胸膛,“咋不疼呢?踢你一脚试试?”疼是疼,不过和刚挨踹那一刻比起来,这点儿疼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她这么说,纯是想让刘永泰心里不好受。
果然,刘永泰皱起了眉。边皱眉,边轻轻给她揉肚子。一边揉,一边小声埋怨她,“你也是。看他那个样儿你还往跟前凑,还跟他叫号儿。”
林俐装纯良,“谁寻思他那么牲口!”
“也是你把他骂急眼了。”刘永泰想也不想,顺嘴往下接。
林俐一捶刘永泰的胸膛,从刘永泰怀里坐起来,瞪着眼睛歪着脖子,“啥意思呀?是我不对呗?我对不起他,我不该骂他,是不这意思?!”
“没有,没有,你骂得对!骂得好!”刘永泰连忙把林俐搂回怀里,“你看你,尽挑歪理,我能向着他吗?我也就随嘴那么一说。”
林俐在刘永泰怀里偷偷一撇嘴,再次从刘永泰怀里坐起来,伸出一指,指着刘永泰的鼻子,满脸阶级*斗争,“说!借没借他钱?”
“没有!”刘永泰答得斩钉截铁。
“真没有?”
“他踢我媳妇儿,我还借他钱?我脑袋让驴踢了?”
林俐翻了刘永泰一眼,懒洋洋靠回他怀里,“你以前让驴踢了。”
刘永泰嘿嘿笑了两声。
脸靠着刘永泰温热的胸膛,兼之哭了一大场,兼之昏迷时流了产,林俐有些累,眼皮渐渐往下耷拉。她一次次挣扎着跟下垂的眼皮作斗争,“他没借着钱能甘心吗?你瞅着吧,这几天,他还得来闹。”
这句话说完,屋子里静了一会儿。然后,就听刘永泰闷声闷气地说:“他不甘心能咋的?钱是我的,我不借给他,他还能明抢?”
林俐的眼皮越来越重,“他要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跟你说,你俩是一个妈生的,他是你哥,你也不管他?”
又是一阵沉默。
“不管。”在林俐实在抵抗不住睡意,昏昏睡去前,她听到刘永泰如是说。
不管才怪。
她听出来了,那“不管”二字说得有多牵强,那里面蕴含了多少犹豫不决,那犹豫不决里又蕴含了多少对亲情的难以割舍。
沉沉睡去前,林俐暗叹,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
☆、第五个任务(11)
林俐刚一出事,柱子和英子就知道了。当时他俩正在杂役刘婶子的屋里玩儿;刘永泰让刘婶子去他屋里看着点“桂英儿”;然后他去找接生婆了。
俩孩子不明白爸爸嘴里的“孩子掉了”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俩知道妈妈叫“桂英儿”。见了爸爸和刘婶子的恐慌模样,他俩本能地感到妈妈出事了;而且还不是好事。
在刘婶子颠着小脚;左摇右摆地往他们妈的屋子里赶时;俩孩子已经先刘婶子好几步进了屋。进屋后,他们看到了闭着眼睛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妈妈;还有妈妈身下的血。
俩孩子吓得连哭带摇;又摇又喊。再后来接生婆来了,刘婶子把俩孩子带了出来。他俩问刘婶子妈妈怎么了?刘婶子说;你俩的小弟弟没了。他们又问,妈妈会死吗?刘婶子说;不会;但是会病一阵子。俩孩子这才放了心。
早上,林俐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吓了一跳。就见柱子和英子像两只揣手的小猫,直条条地并排趴在她身旁,睁着又大又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望得炯炯有神,专注异常。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俩孩子时的情景。当时,这俩孩子也是如此,一动不动地守在她身边,专注地看着她,等她醒来。
“妈,你醒了?”见妈妈睁开了眼,柱子小心翼翼地问。
“妈,你醒了?”英子是哥哥的跟屁虫,哥哥干什么,她差不多都要原样学一遍。
林俐对俩孩子虚弱一笑,“醒了。”
“妈,你不会死吧?”英子接着又问。这回她没跟哥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