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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勾起了她的什么回忆。
她一步步从中庭向着后园而去;途中间或有一具尸骨;她也会蹲下来研究片刻;然后摇摇头;继续向前。雷君浩有心燃起火把来;却被她制止了。
她的目光足够沉静;似一片深海;无波无澜。有时却又仰起头来;似在看天色一 般。□之内尸骨更多;她一具具检视;在夜色中辨认;神态极为安详认真;似这府内众人与她无一丝一毫关系一般;只不过她是寻常仵作;前来探察一门凶杀残案一般;正是往日玉真子所授
整个院子里的尸骨有八十六具;包括后园树丛之内或者山石之后;由这些人的死状当日惨状可见一斑。也亏得当日烈火焚天;将这些尸骨烧得干枯焦朽;经谢描描这番检查;已是头断肢裂;又加之南方天气湿润;已有霉尸之气。谢描描检查完最后一架尸骨;与秦渠眉低头商量一番;叫得几个暗卫小心掩了口鼻;将这些尸骨堆积一处;架了院中未曾烧尽的柴火或者哪处的房梁门窗;点燃了大火烧了起来。
谢家大宅自出了灭门惨案;往日邻居大多举家迁移;周围虽仍有宅院;其实已算得上蛮荒一片。因之此时谢家宅内夜半再起大火;也无人前来观看。只等的这些尸骨烧成了灰烬。
其实微风正好;谢描描将怀中锦帕抽出来;捧了满捧的骨灰;捡一处高台立于其上;扔手一把把将这些骨灰随风而撒;也不知她口中喃喃念些什么;微风掀起她的衣袂;她举目四顾;只觉背心之处深寒难以驱散;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仍是往返十来次;将这些骨灰一把把亲手撒了开去;随风而散。
最后一把骨灰撒开的时候那帕子也随着骨灰缓缓飘下;秦渠眉眼瞧着她的身形摇摇欲坠;一个纵身跃上去;正正将她即将软软跌下来的身子接个正着。
谢描描这一病竟是病了半月有余;每日昏昏沉沉;口中胡话连篇;有时奶娘有时爹娘;有时又是一些家中仆人的名字;雷君浩每每听到她在梦中呓语;只能颇为无奈向秦渠眉解释:”春香是谢伯母贴身的大丫环!”又或者:”林大是谢家的花匠;侍弄的一手好花草;描描小时候老喜欢跟在林大身后跑来跑去;总觉得林大身怀绝世不传之秘。”
秦渠眉皱眉听着;想象那小小女孩充满敬畏信赖的眼神;只觉一阵心酸;不知道她在自己的世界一夜之间坍塌之后都想了些什么。那夜沉静的眼神总让他觉得担忧无比。
过得三四日;谢描描清醒了一些;倒不再流泪哭泣;就算吃饭喝药也是来者不拒;任凭秦渠眉与雷君浩作主;倒让两个大男人面面相窥;不知如何应对。
等得谢描描身体逐渐恢复过来之后;她盘膝坐在客栈床上;向秦渠眉提了个要求。
“相公;既然我已嫁了你;有事自然得找你;现在我急需要人手;你手下暗卫办事能力我已见识过;能否送我四个人来使?”
往常雷君浩对她说一不二之时;从来不曾想过有一日她会不惧不怒的静静坐在那里;竟然也有让他无话可说的一日。他几次欲张口;明知道此时不合适宜;仍然忍不住要说:”描描;你我的婚约尚未解除!”他本意只是提醒她一下。
却见她微微一笑;连日来极为苍白的面上添了一抹娇弱之意;但决无怯色;无所谓道:”君浩哥哥;当日的婚事是父母定的;既然如今他们已然过世;遵不遵守这个婚约我说了算;由不得他们!”
雷君浩从不曾见过这样子的谢描描;一时语窒;竟然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语来;后知后觉猛然省起她方才说了什么;急道:”你是说你已经确认;伯父伯母已经过世?”连秦渠眉也是愕然看着她;他也以为谢描描此番病重;只是因为自得知家毁人亡之后长期积郁;一路纵马快驰失于调养;又亲手所葬家中仆小;深受打击。看她当初镇定模样;定然是父母与奶娘尚在世间;哪曾想她当日竟已是将父母奶娘辨认了出来;亲手焚烧;所受打击竟是非一日之功可解。
谢描描随意点点头;淡淡反问:”难道你们不知道?我第一次听闻父母遭遇不测;难道不是你们漏的口风?这时反要质疑?……不用质疑了;尸骨我已辨认了出来;当时连同府中仆人一起焚烧了。爹娘既然愧对这些家仆;让他们一起上路也是应当应份;再说此时仇人尚在暗处;自不必大动干戈来办丧事。”
雷君浩与秦渠眉俱是一呆;再不能想到往日最是天真不过的一个人;逢此大劫竟然能冷静至此。再一细想也觉释然:诚然;谢描描算得上是个天真未泯的小姑娘;但她自幼生在商人之家;父母考量利益皆是冷静老辣;只有一女多少也得了些亲传。逢此大变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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