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尘(第2/2 页)
宗徒散去的魂魄。这件事,唯有你才能办到。三万条人命,便压在你肩上。”
繁儿是她的小名。
她出生时,足上戴着一枚银铃,铃上刻着一个“繁”字。父亲搂着尚在襁褓中的她,摩挲银铃,认为此乃老天赐福,便依照“人静禽声乐,春深花事繁”一诗,为她取名“春深”。
她的小名,唯有亲近的人才知悉。可如今,这些能唤她一声“繁儿”的亲眷们,大多都已不在了,只余一缕魂魄,被堪堪留在星移宗的禁地中。
数月前,洛桑城主踏平了她自幼生长的星移宗。
那位被世人称作洛桑城主的男子,长剑一扫,便削断了星移宗四方的山柱。于是乎,天崩地裂,屋宇倾塌,无数宗徒殒命于这场灾难中。
虽已过去数月,可她回想起那令人肝胆俱裂的一幕,依旧浑身发寒。
日蚀半至,天幕昏黑,好似永夜来临。群山震动,碎石如雨而落,将地上砸得扬尘不断,哀嚎满地。星移宗的群楼殿宇,便在这石雨中慢慢倾塌,砸落于茂盛深林之中。
而在那近日蚀处的山巅,最高处的灵女石雕上,那一袭白衣的洛桑城主,好似清冷的孤月一般,俯瞰着脚下的惨景。明明眼前是人间炼狱,可那些死气与绝望,却染不上他苍白的面颊。
“孟山眠!你恨我,那就报复我,为什么要迁怒于我的族人?!”顾春深被人按着,跪在他的脚边。她仰起头,恨恨盯着孟山眠,声嘶力竭地冲他喊着:“是我毁了你的灵骨,和旁人没有关系!”
话未说完,她便被涌上的血气呛得一阵咳嗽。
她咳得难受,可一只冷冰冰的手伸来,掐紧了她的下巴。那手指节分明,瓷白瘦削,紧紧桎梏她面颊,逼她望向脚下毁灭的惨景。
“本座要你好好看着,你所在乎的一切,皆被毁灭的模样。”
那只手掐得她肌肤生疼,心也阵阵发痛。她勉力抬头,望进一双漆黑如渊的眼。那眼无情无爱,只有深不见底的幽邃。
那一夜,星移宗化作一片断壁残垣。三万宗门弟子,魂魄飞散。
顾春深咬牙,眼前逐渐模糊。
啪嗒。一滴眼泪落到手背上,顾春深被眼泪的热烫惊醒,神识回到了现在。马车轱辘声渐慢,车夫的嗓音隔着帘子传来:“大小姐,我们到了。”
顾春深闭了闭眼,将眼角的泪滴擦去,恢复寻常时的冷冽面色。车帘子撩起,她弯腰下了车,抬首向前望去。
一座白色的宫殿,如冰雪所筑,矗立在洛桑城的最北处。长长的玉阶,一直绵延向她的跟前。
一名侍从正在玉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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