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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深夜。黑色的幕布上一颗闪亮的星星也没有。远远望去无法看不见城堡的全貌；只能隐约看见在亮黄色月光下尖尖的钟塔。

外面静悄悄的；荒无人烟；只有不远处几只乌鸦拍打翅膀的声音。

“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温纳下意识压低声音。

阴森；潮湿，这里看起来非常不适宜人类居住。

汤姆耸肩，表示是这样没错。

马车又向前行驶了一阵，越靠近城堡，那种萧瑟的感觉就越单薄。等他们到了大门口；几乎被城堡里传来的音乐声和大笑声震聋。之前之所以听不到；一是距离远；二是周围被施了魔法。很显然；这里的主人并不想让周围人被自己的快乐感染。

门口负责登记的是一位小精灵；这位小精灵看起来又老又丑，但它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麻袋，脖子上打着红色的领结，看起来还算体面。

“这里好像施了魔法。”温纳敏感地察觉到空气中中翻涌的异样，“这里有保护魔法，看来能开门的只能是那个小精灵。”

“这你不用担心。”汤姆毫不在意，“我认识那个精灵。”

他口中的“那个精灵”正是赫普兹巴小姐的斯达。现在它正一本正经地端着本子，灯泡似的眼睛几乎黏在上头。今天是女主人的生日，她几乎给能请到的纯血统都寄了请柬，但可惜的是，似乎没什么贵族赴约。来的都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家族。

斯达摸摸枯瘦的手臂，为主人遭受上层贵族的漠视感到不公。

等了半天，终于瞧见有一辆马车驶近。这辆马车普通至极，拉车的马也是三个金加隆就可以买到的混血。它不情愿地挺起脊背，虽然这个客人很可能是来找小姐借钱的，但毕竟是客人，它还是需要有贵族家小精灵的礼貌。

尽管不乐意，斯达还是装模作样地翻翻小册，清了清嗓子，可骨子里的不屑让它难以掩饰嗓子里的粗鲁和冒犯，

“这里只有被邀请的人才能进入，马车里的人是谁！有邀请函的就请拿出来！”

温纳注意到汤姆的眉毛在这样粗俗的问话中扬了起来。但他的“好脾气”和假面具让他很快隐藏起了这丝不悦。

“斯达。”汤姆从窗户后笑着叫出了它的名字。

小精灵捧着本子的手一抖。在愣了几秒后，它唰的跳了起来，手里的小本子和名卡哗啦啦掉了一地。

它猛的抬起头，急切地在马车的窗户上搜寻起汤姆的脸。

汤姆缓缓撩起帘子。

小精灵的眼睛瞪得好比铜铃大。

看了半天，它终于语无伦次地叫了起来，“是……是您……”

汤姆似笑非笑地看了它一眼。

渐渐地，小精灵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激动的泪水，可很快，这些泪水便被恐惧淹没。它显然意识到刚才自己得罪了人。

“先生……先生……斯达……斯达不是故意……”

汤姆“恩？”了一声。

“为什么这么说？”装模作样冠军得主状似惊讶地反问，“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么？”

斯达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但它很机灵，赶紧说，“是，是的先生！”随后它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巨大的激动再次击倒了它。斯达哽咽着，枯瘦的手指抹着眼角。

“先生……伟大的先生……谢谢先生。”

汤姆温柔地对它微笑，“斯达，没有做错事就不用道歉。”

“是的，是的。斯达没有做错……斯达知道伟大的先生。先生果然是没有忘记小姐的，如果小姐知道您来了，那……”

“好了。”汤姆放下帘子，这时他的嘴唇上才掠过一丝叫不耐烦的神色，“冷静点。”

“是，是。”斯达急忙弯下腰，像背书似的说，“大人叫斯达冷静，斯达就冷静下来。大人叫斯达闭嘴，斯达就不说话。”

汤姆这才露出了笑容，他显然十分享受小精灵对他的恭敬。

等享受够了凌驾于他人带来的快感后，汤姆终于屈尊降贵地开口，“斯达，我这一次来是冒了极大的危险，可为了你的女主人，不管是什么危险我都要前来。我的行踪是秘密，你懂么？”

斯达抬起脑袋，温纳从汤姆身后探了下头。在月光下，小精灵的眼里有什么闪亮的东西。

“是的，大人。”斯达忠心耿耿地呜咽道。

斯达不是笨蛋，他当然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势多么危险，眼前的这位大人还处于危险中，可他竟然还有空来参加女主人的生日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