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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动,龙天敖身子探进来一半,然后把她拉了出来抱起,一脚把车门给踢上,这才朝楼上走去。
龙天敖的这套别墅子心已经六年半多没有来过了,六年半前最后一次来这里,还是即将和龙天敖订婚的前两天,当时她和他从北川回来。
自从和龙天敖离婚后,她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再来这里,因为这是属于龙天敖的房子,和她秦子心无关,而龙天敖和她,以那样的方式结婚,又以那样的方式结束,她觉得他们之间过去有再多的回忆也已经被岁月完全的摧残光了。
龙天敖抱着她,然后掏出钥匙在开门,她很想说自己下来站着就好了,其实一直脚也是站得稳的,偏龙天敖把她抱得很紧,她根本就动弹不了。
门终于被推开了,在龙天敖抱着她走进房间门的一瞬间,她几乎是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她不要看,不想看,这个曾经盛满他们欢乐的房间,现在……
眼睛一直紧紧的闭着,直到被人放下来,她感觉是坐在了沙发上,抱着她的手臂已经松开,接着有脚步声离开的声音。
她的眼睛闭得有些生疼,也许是因为眼睛进了雨水的缘故,慢慢的睁开,只是想要找张纸巾把眼睛擦一下……
在眼睛睁开的一瞬间,视线里就逐渐的呈现着房间里的一切,依然是记忆中的房间,依然是记忆中的装饰,依然是记忆中的摆设,依然是……
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变,就连当初她随手扔在沙发上的一条土布围巾都没有动过,还安静的躺在那里。
那条围巾是她和龙天敖在北川买的,是侗族老阿妈用最古老的纺纱车纺的线,然后用最古老的织布机编织的布,上面的图案是一朵大牡丹,红花绿叶,最土最俗的搭配,大红配大绿,可她却喜欢得不得了,当时买下来,即刻就围在了脖子上。
那一次还龙天敖付的钱,他笑言她的眼光独特,说土的掉渣的东西在她眼里都是宝,大红大绿的围在脖子上,要多土有多土要多俗有多俗,不过,也要多抢眼有多抢眼。
她当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要多抢眼有多抢眼的意思,追着问他,他就笑着说,现在这个社会,土得掉渣的少啊,你要围着这条围巾到滨海的时尚晚会上去走一圈,保管你抢尽风。
想到这里,她觉得眼眶里的雨水越来越多了,慌乱中一时找不到纸巾,忍不住用手去擦,偏手心又上了药,于是那药又涂到了眼睛上,愈发的难受,那雨水就怎么也擦不完了。
龙天敖拿了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正用手不停擦眼睛的她,而且眼睛周围都是药水的颜色,赶紧递给她一张毛巾,她接过来,一下子捂住眼睛,半响没有把毛巾拿开。
“去洗洗吧,”他用手轻轻的推了一下她的胳膊,把手里的衣服递给她:“六年前你放在这里的衣服还有两套在这里,都是夏天的,不过穿着睡觉没事,反正床上有被子。
子心把毛巾从脸上滑落下来,眼睛里的雨水已经全部的擦干了,她接过他手里的衣服,然后用手扶着沙发,一只脚悬挂在空中,一步一跳的向浴室走去。
浴室依然和六年前一样,那时她和他夏天最喜欢来这里看海,喜欢到沙滩上去堆沙子,挖沙坑,去海里泡水。
那时最喜欢玩的是挖一个大大的沙坑,然后和他一起躺在那个大大的沙坑里,俩人都穿着游泳衣,不停的把刚刚挖出来堆在一边的沙子用来埋自己。
那时怎么那么幼稚,又那么好笑,想不出什么玩的吧?居然用沙子来自己埋自己,龙天敖还恬不知耻的说:“这叫死要同穴。”
当时她一边用力的用绿色的塑料铲子铲沙子来埋他们俩个一边佯装不解的追问了句:“什么叫死要同穴?”
“死要同穴就是死了要埋在一个坟墓里,”他一本正经的跟她解释,然后又拉了她的手,厚颜无耻的说:“所以,子心,我们生一定要同床,只有在生同床的人,死了才能同穴。”
想到这里,她眼眶里的水分又一次涌了上来,她用手撑住洗手池,背靠在浴室门上,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和他,生已经不可能同床,因为他已经跟别的女人同床过了,所以,她和他死也不可能同穴了。
浴室里墙壁上的浴钩还是六年前的,那是她去家具商场买的,当时刚刚流行一种胡桃木的浴钩,她就挑了一个,还一本正经的跟他说胡桃木是辟邪的。
浴室的墙壁上贴着很多夜光纸,这种纸和墙壁一个颜色,开了灯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是把灯光一关,那夜光纸就发出黄绿色的亮光来,就像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