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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緊了手裡的滑雪杆,睜大了眼睛望著他。
他竟然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吻她了。
四周都是喧鬧起鬨的人聲,遲溪明明知道那些人與他們非親非故,也不可能會盯著這個四角瞧,可這一刻她就是有種他們都在看他們的感覺。
臉上的熱意一陣一陣襲來,如夏夜街邊翻湧的熱浪,止都止不住。
任由他得逞了會兒她才回過身,惱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徑直起身。
誰知他悶哼一聲,竟就這樣栽倒在身後的雪堆里起不來了。
遲溪遲疑地去看他,下意識用手裡的滑雪杆戳了戳他的腿。
沒有反應。
她這才有些焦急地蹲下身來查看:「蔣聿成,你沒事兒吧?」
推了他會兒,他一動不動。
遲溪才真的有點慌了,正準備去喊人,一隻手伸過來,倏忽抓住她的胳膊。
遲溪那一刻心臟真的狂跳起來,差點被嚇出個好歹。
回頭,卻見他已經撐起了半個身子,就撐在那邊笑望著她,明顯是在利用她的同情心逗弄她。
「蔣聿成,你混蛋!」她抓起手邊的一團雪就朝他揚去,氣急了,都忘了團個糰子才更有殺傷力。
雪在面前撒開,撲了他滿臉。
他卻笑著站起來扶她:「你別生氣了,開個小玩笑。」
遲溪依稀就拍開他的手,不承這份情,自己站起來拍拍身上的雪往外走了。
往前走了會兒,蔣聿成沒有追上來,遲溪心裡多少有點不習慣,忍不住回頭望去。
誰知,他就站在距離她幾米遠的地方,靜靜望著她,唇邊掛著淺淡笑意。
遲溪怎麼都沒想到,同一個招數她能連著中招兩次。
「生氣了?」他快步走到她身邊問她。
遲溪覺得這話不像是在安慰,倒像是在挑釁。
於是她沒有再理他,之後只管走自己的路。
辦理了手續後,兩人走出雪場,外面晴空高照,陽光灑在身上暖意融融的。
遲溪深吸一口氣,加快了步子。
說起來也只是一件小事,可他這樣三番四次折騰她也讓她有了一點惱火。在飛機上時,她也沒怎麼跟他說話。
他主動跟她搭了兩句話,她沒理他,他就不怎麼說了。
可是她的脾氣來的快消得也快,他不來招她了,她反而覺得心裡不舒服了。
遲溪在心裡暗罵自己「賤骨頭」。
不過她向來是個很看重面子的人,面上什麼都沒表現出來。回到住處後,遲嘉嘉已經在寫作業了,看到她開心地丟下作業本跑過來,說:「媽媽,有人給我們送了好多箱荔枝,都吃不完了,我們做成荔枝糖水吧。」
遲溪走到廚房的地方,驚訝地發現地上放著三個箱子。
為了怕冷氣外泄,遲嘉嘉沒有拆除箱子。
「這是誰送來的啊?」遲溪疑惑地望向她,滿腦袋的疑問。
翻開聊天界面,也沒有人說要給她送荔枝。
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一個人名,因為只有那個人會做這種出人意料的事情。
但很快這個念頭又被她掐滅了,他們剛剛才吵過架。
他不見得會這麼上趕著吧?
下一秒她就被打臉了,遲嘉嘉舉著手機嚷嚷著跑過來:「原來是爸爸讓謝叔叔送來的啊!怪不得放在門口,都不搬進來。」
居然真的是他。
遲溪心裡有一種異樣的觸動,好像有人在她平靜的心湖裡狠狠投下一顆小石子,湖面上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而心底其實是非常安靜的。
一開始她還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因為他這人很傲很傲。哪怕表面上看似是低姿態,其實也有他自己的算計,他永遠站在掌控全局的一個立場。
遲溪又想了小時候的一些事情,每次吵架,好像都是他主動求和的。
只是,他嘴裡不說,而是借著看望她家裡人的由頭送來一些東西,或者安排一些特別的「偶遇」。
等他站在她面前不好意思又大方地對她笑一笑,她就什麼氣都消了。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習慣沒改。
「這個荔枝好甜。」遲嘉嘉已經手快地拆掉了包裝箱,將冰袋扔到一邊,剝了一顆吃起來。
遲溪無奈地把她拖起來,非要她去洗手。
遲嘉嘉不開心地說:「哪有吃個荔枝還要洗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