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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他掀起了這場暴風雨。
或者那對他而言,就是隨性而至罷了。
根本不管她怎麼想。
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轉而問他:「晚飯吃什麼?」
似乎聽出她聲音里的沉悶,蔣聿成放緩了語調,竟像是揉進了月色,多了幾分不經意的溫柔:「你想吃什麼?」
「我不知道。」
他笑了:「那去我家吧,我找廚子做給你吃。」
「也好。」她也不是很熱衷於下館子。
可是,進門後她卻發現,屋子裡哪有廚子?
她在客廳里轉了轉,問他:「廚師呢?還沒到?」
回頭卻驚訝地看到他脫掉了外套,嫻熟地系上圍裙,開始從冰箱裡取菜。
「?」
看到她詫異的目光,蔣聿成笑了笑:「怎麼,沒見過我做飯?」
她當然沒見過了,很實誠地點點頭。
他是大少爺嘛,她什麼時候見過他做飯?
「以前是不會,不過,後來就學會了。那會兒一個人在國外,又沒人給我做飯。」他語氣平淡,似乎是在說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遲溪心裡卻好像被什麼堵了一下,想要開口說什麼安慰他,抬頭時,他已經背過身去,熟練地起火。
室內又陷入了安靜。
只有他炒菜和油煙機發出的噪聲,混雜在一起,像一首雜亂無章的曲目。
遲溪頗感不自在,起身去客廳的沙發里刷手機了。
「炒麵。」半小時後,蔣聿成把一盤炒麵擱到了她面前的桌上。
遲溪放下手機望去。
這炒麵的賣相實在不怎麼樣,黑漆漆的,上面還不均勻地漂浮著一些像是培根、雞蛋、火腿、胡蘿蔔之類的東西。
遲溪:「……」
她遲遲不敢下筷子。
「怎麼,怕我下毒啊?」他俯身撐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如山一般將她牢牢覆蓋。
遲溪深感心頭也壓了一座大山似的。
她猶豫了會兒,乾笑,終是以壯士斷腕的決心拿筷子夾了一點送進了嘴裡。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味道竟然還可以,沒有想像中那麼難吃。
「好吃嗎?」他烏黑的眸子定定望著她,眼底約莫有笑意。
遲溪總感覺他看穿了自己的心事,略微窘迫。
她垂下頭佯裝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還行吧。」
蔣聿成眼底的笑意加深,也沒有戳穿她。
「算了,別給我挽尊了,我知道我的廚藝不好。我對吃也沒有什麼大的興趣,做飯也只是為了填飽肚子。畢竟,那會兒在國外實在沒錢天天下館子,只能自己做了。而且,國外那些東西我也吃不慣……」他像個老朋友那樣跟她說了一些他過去在國外的瑣事,也不在乎她有沒有回應,似乎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
遲溪聽著聽著就有些不是滋味,連嘴裡的麵條好像都沒有味道了。
不過她什麼都沒說,默默吃著。
「吃完了嗎?」十幾分鐘後,蔣聿成問她,目光落在她停了的筷子上。
「嗯。」她點點頭。
他起身收拾了東西,去了廚房。
遲溪望著他清洗餐盤的背影,心情複雜。
明明有洗碗機,他卻更喜歡手洗,不知道是不是那會兒在國外一個人生活時養成的習慣。
安靜的夜晚總是很容易滋生一些別樣的情愫。
遲溪沉默地抱了抱膝蓋,將拖鞋踢掉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不准光著腳嗎?現在是冬天。」他不知何時回來了,單膝蹲跪到她面前,替她穿上拖鞋。
他手指溫柔,換鞋時和她冰涼的肌膚貼合,竟有種久旱遇甘露的熨帖和舒適感。
她不覺顫了一下,吁一口氣。
外面又開始下雨了,噼里啪啦敲打在玻璃窗上,奏出一曲雜亂卻寧靜的樂章。
這個夜晚真是安靜極了,夜色濃得像墨一樣。
遲溪又低頭去看他,目光不可避免地膠在他清晰流暢的下頜線上。
那是一條緊繃的弧線,有種清冷的禁慾感。
蔣聿成的嘴唇很薄,那種弧線鋒利的削薄,顏色是很自然的緋紅,特別性感,讓人想要吻一下。
他的肩膀很寬,薄薄的毛衣覆蓋著頎長而健美的身軀,看著就很有力量感。
「小時候就不穿拖鞋,現在也是這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