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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越练越起劲了,千晶开始从一些缓慢的八拍节奏开始打起。总觉得我的头好像强音钹,右手肘好像落地鼓一样。住手,等等,千晶小姐,这样真的很痛耶!没多久曲子突然进入桥段的部分。她开始用轻快的十六拍节奏,把我的左肩当作小鼓,哒、哒哒哒、哒哒地敲着。
“千晶,等等,痛死了!我说很痛啦!”
我在棉被底下不停乱动,不过我的对手可是退休的柔道黑带高手,非常了解要把自己的体重压在哪里才能让人动弹不得。结果我直到她整整敲完一整首歌曲,才得以从她屁股底下挣脱。
“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
千晶脸上似乎浮现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询问着好不容易推开棉被挣脱出来的我。
“……是独角兽乐团的《胡须和巨乳》吧?”
“喔?耳朵还真敏锐。”虽然世界上很少出现这种状况,不过就像《Stand By Me》之于贝斯的地位一样,也有一些曲子只要听到鼓点就能分辨出来。或者说,这是自独角兽乐团的CD还未停产以前的托儿所时代开始,就听相同音乐长大的我以及千晶之间,才会产生的一种奇迹也说不定。
“不过很可惜,答案是《亚细亚的纯振》。”
“你唬我的吧!”刚刚还认为这是奇迹的我,不就跟个白痴一样?
“并没有。人生就算无趣也是要加油喔!我会稍微帮你打气的。”
千晶话一说完,就拿起倒放在桌上的鞋子,从窗户跳了出去……回去的时候干嘛不走门口?
又剩我一个人了。我坐在床上,拿起千晶留下的乐谱。主题非常单纯,节奏也很缓慢,就连我都可以立刻弹出来吧?第二、第三、第四声部逐渐相互交叠的地方,我弹奏的部分难易度也没有改变,但之前的变奏部分却更加复杂了。一直到最后的赋格——我竟然得弹难度和真冬一样的旋律。怎么想都不可能办到啊!我把乐谱丢开,躺了下来,瞪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刚才被千晶敲打的背部,现在到处隐隐作痛。
什么太困难、没干劲之类的话,都是藉口。这我自己最清楚了。所以,千晶或许也很明白。我只是觉得自己很丢脸。我一点也不了解真冬的情况,就兴致勃勃地说要决胜负干嘛的。夺回放学后用来杀时间的教室——就只是为了这么一点无聊的小事?真像个白痴。也因为这样,到了这个地步又全部放弃的我,会更像个白痴。
我赶忙把乐谱拿在手里,走到客厅把贝斯从琴盒里拿出来。
就在我调音调到一半时,弦突然断了。感觉就好像有个人对我说,我不可能办得到一样。
当我往沙发上一躺,打算睡着不管的时候,背上被千晶敲过的地方又隐隐作痛。于是我把乐谱塞进琴盒里,然后背起琴盒走出了家门。
当我到达长岛乐器行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从一支铅笔大小的细长隙缝中,可以看见各式各样的吉他摆满了店里,被店里的灯光照得闪闪发亮;这样的光景,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怀念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间店我明明只来过一次而已,到底是为什么呢?
神乐阪学姊一个人在看店,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她在柜台的另一边,拿着一块黄色的布,很宝贝似的擦拭着一根拿掉弦的吉他琴颈。
“年轻人,我还在想你差不多该来了呢!我很高兴喔。”
她一注意到我,就把吉他放下,站起身来。
“你是来买贝斯弦的吧?”
我吓了一跳,含糊地点了个头。学姊怎么会知道?
“有一件事我得向你道歉。”
学姊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台旁边一个分成很多格的架子里拿出贝斯弦来。
“……什么事啊?”
“其实是我把三弦稍微加工过,让它比较容易断。”
“呃啊?”我发出怪叫。“你干嘛这样啊?”
“你这个人非常容易倦怠吧?我是想万一你练到一半的时候开始厌烦了,也许会把自己关在家里。如果这个时候弦恰好断掉……你看,不就成了一个让你来找我的藉口了吗?”
所以钱就由我来付吧!学姊笑着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三张千圆日币以后,打着收银机。与吉他弦比起来,贝斯弦的价位高得吓人,不过老板都会帮忙更换新弦。我吓了一跳,一时之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以前一直觉得调音会让弦严重磨损,原来其实贝斯弦不会那么容易断掉?
“如果我因为弦断掉就干脆放弃贝斯,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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