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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了木门,一股寒意便窜了进来,驱走了睡意,倒有几分神清气爽。雪花片从空中无边无际的落下,温柔的包覆着大地。李全澔看着那皎洁的月亮,很想想念什么人,想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却发现自己竟无人可以想念。低着头,泪水便差点落了下来。
“喜哥。”那孩子抱了棉袄来,十天前刚发下来新的,说是要过年。
李全澔接过袄子,说了声谢谢。
“原来喜哥也会想家。”孩子憨厚的笑着,披上了棉袄。李全澔在这群孩子里不算是年纪小的,又因为学得好便被人称呼一声喜哥,刚开始还得花点时间才反应过来,现在倒也已经习惯了。
阿吉说他想家,哪怕他是连家都没得想,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就要过年了,当然想家。阿吉你就不想家吗?”
“想。”孩子睁着浑圆的大眼睛,泪水就啪搭地落了下来。他看着倒觉得有几分可爱。
“那说说你家吧,给你喜哥解解乏。”有些东西是骨子里改不了的。李全澔那托生了官宦世家,大概是因为多读了几本书,便有股天生的公子气,怎么也改不了。幸亏他灵巧,倒也懂得藏拙。
“我爹娘是种地的,去年昌州大旱,没了收成,交了丁粮便没了粮食。家里就我和哥哥两个孩子,实在没办法就只得把我卖了,换了二两……二两碎银。”阿吉说着自顾自地抹抹泪,却越抹越胡涂,干脆就不抹了,“我娘,我娘待我还是极好的,临走之前还塞了个大馒头给我要我路上吃,要我注意吃穿,认真服侍主子。喜哥、喜哥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我娘呢?”
“一定可以的。等到一切安稳下来,说不准还能讨个采办的差事,或是把主子服侍的开心了,也许还能出宫……”李全澔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还有机会能活着踏出这宫门。
“真的吗?”孩子晶亮的大眼在月光下闪烁着,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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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保证的孩子,不一会就不胜睡意,开开心心地回房睡去了。李全澔倚着廊缘,漫不经心地摸着衣领里的平安符,诀别那夜他娘给他系上的。她说,不求富贵,只求平安……。没想到竟已是过年的时节了,以前他还想过不知道大户人家的孩子压岁钱是怎么给的?不知道够不够他攒起来做一回新衣?不知道值不值二两碎银……。
除夕这天,管事的公公们忙的不见人影,便让这群孩子开开心心地过了一天。孩子们笑闹着打闹着,只要一群孩子聚在一起就不怕无聊似地,一折腾就到了深夜。李全澔也被感染似地轻松起来,卷起袖子加入了打雪仗的行列。待刘公公回来,自是少不了一顿罚。但每个人都笑着,开心地睡了个踏实。
过完了年,刘公公便要他们各自梳洗了干净到院中集合。李全澔想,这大概是要分派当差的地方了。上头来了徐公公,那是浑身珠光宝气令人不能直视。他翘着小指,一一点过小太监的名字,沉吟了一会,便指了几个去那仪清宫服侍那王贵妃,又指了几个去那永宁宫服侍七公主。
最后他手停在李全澔的名字上思索了一会,“你爹可是罪臣李展一?”
“正是吾父。”
“嗯,就你随我来吧。”
看着徐公公的背影,李全澔有些拿不定主意。这宫中的事他还知道的太少,不知这徐公公是谁的人?他背后的主子跟他爹是不是有过什么过节?
“在宫中你可尽量别让人知道你身份和别人有所不同,这你应该懂得。”徐公公一边说,一边向前迈出步伐,熟门熟路地穿越层层迭迭的回廊,把他弄得有些晕头转向,“既然入了宫,就安心做事,别想着报仇什么的了。”
“谢徐公公提点。”李全澔一边琢磨着,平时那一张甜的能腻死人的嘴竟也安分了起来。先观察局势,马屁到时再拍也不迟。猛一抬头,长宁宫三字赫立眼前。这是把他送来给皇太后折腾来了吗?
“不怕,到时候你跟着我便行了。别多事、别烂嚼舌根,安安稳稳的自是没你的麻烦。”
李全澔苦笑,他在李家的时候,人人嫌他没出息、不争气;出了事之后,反倒人人提醒他别出头、别生事,只求苟且偷生。不过苟且偷生恰巧也是李全澔的专长,在他看起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奴才向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李全澔跟着拜倒,动作一个叫俐索。
“嗯,免礼。有什么事呀?”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李全澔赶紧站起了身,顺手扶了徐公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