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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像斯卡代尔这样的地方,没办法的事情,你就得学会容忍。”
她盯着炉火,叹了口气。“后来,鲁丝从一个小女孩儿长成了一个大姑娘。皮特就像鬼迷了心窍。她走哪儿他都跟着,就像一条公狗在一条发情的母狗后边嗅着。他有好几次都被丹尼尔抓住了——他爬上梯子,扒在姑娘卧室的窗户上,透过窗帘的缝隙往里面看。我们想方设法让他明白,她是他的亲妹妹,再不能那样了。但皮特从来都听不进去。最后,丹尼尔让他搬出来,睡在我家里。”
马·洛马斯停顿了一下,揉了揉耷拉着的眼皮。乔治和克拉夫想着一定不能把故事打断了,所以他们都一动不动。“一天夜里,丹尼尔从朗诺回来。他喝了点儿酒。当时还在打仗,实行灯火管制。他一进山谷,就看见一丝光亮从村里照射出来,就像信号一样。他以最快的速度骑着自行车,他想不管那是谁家,他都要抢在警察发现并罚款之前告诉他们。足足还有半英里的时候,他发现那光是从自己家里发出来的。这下他骑得就更快了。不一会儿,他就认出来了,那是鲁丝卧室的窗户。他知道家里只有黛安和鲁丝在,他确信她们两人当中一定有一个出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转过身对着那两个已经入迷的听众。
“嗯,他判断错了,不过也可以说是对的。他咆哮着,飓风般地冲进家门,一步两阶儿地跑上楼梯,脑袋差点碰到横梁上。他撞开鲁丝的房门,只见皮特站在鲁丝的床边,裤子堆在脚踝,煤油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天花板上,这样一来,他的性器官看起来就像一个扫帚把儿。小姑娘睡得正香,但丹尼尔像疯子一样闯进来的时候把她吵醒了。她一定以为自己在做噩梦,”老妇人摇摇头,“隔着村子的绿地,我都能听到她的尖叫声。”
“接下来我听到皮特的尖叫声。三个男人才把丹尼尔从他身边拖开。我当时还以为他死了,他浑身是血,就像一头刚难产生下来的小牛犊。我们把他锁在一个母羊产崽的棚子里。他的伤口渐渐愈合之后,乡绅卡斯尔顿安排他住进巴克斯顿的单身男子旅馆。丹尼尔警告他,如果他再胆敢靠近鲁丝或者斯卡代尔,他就会赤手空拳地打死他。皮特相信他说到做到,当时信,现在也信。我知道,你们了解了这件事以后,会认为他是在爱丽森身上看到了鲁丝的影子,于是就对爱丽森下了毒手。但你们那样想就错了。而且恰恰相反。如果你们想让皮特·克劳瑟爬到你们脚下求得宽恕,只需要告诉他鲁丝和丹尼尔在找他就行了。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斯卡代尔,最不愿意靠近的人就是任何一个跟斯卡代尔有关系的人。相信我好了。”
故事讲完了,她又坐了下来。乔治心中暗想,只要马·洛马斯还活着,口述传统就永远不会消亡。她代表着村子里的前辈,不仅了解家族的历史,而且也只有靠她个人的技能,家族的历史才得以完整保存。乔治从没想到他能在1963年的德比郡遇上这么一个人。“谢谢您告诉我们这一切,洛马斯夫人,”他郑重地说,“您帮了我们大忙。在告辞前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您。查理说他周三下午看见过霍金先生在树林和灌木丛之间这一带溜达。他告诉我们您刚才还沿着同样的路线走过。那就是说,您周三也看见过乡绅?”
她审慎地看了他一眼,眼睛很亮,如同鹦鹉的眼睛。“但不是在爱丽森失踪之后,不是。”
“那以前呢?”
她点点头。“在这之前,我一直在和我们的黛安一起喝茶。我出来的时候,看见凯西正钻进路虎车,准备到路口把爱丽森、珍妮特和德里克从校车上接回来。大卫和布莱恩在挤奶房那里,正把奶牛往里面赶。恰好我看见乡绅霍金正从地里穿过去。”
“那您先前为什么不说呢?”乔治恼火地问。
“我为什么要说?没有什么反常的啊。那是他的地,他为什么不能在上面走呢?他总是在外面到处溜达,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拿着相机拍来拍去。况且,就像我说过的,爱丽森那时还没从学校回来呢。她带舍普出来时,他要是还在那片地里,那他也走得太慢了。而这样的天气里,在斯卡代尔,没人会走得那么慢。”她语气果断,仿佛要为这个分歧一锤定音。
乔治闭上眼睛,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他再次睁开双眼,他敢发誓,他看到一丝笑容牵动了老妇人的嘴角。“我会让人把您说的这些打印成一份报告,”他说,“我希望您能在上面签字。”
“如果那上面写的都是真的,我会签的。你们现在可以放皮特走了吧?”
乔治站了起来,不慌不忙地把他坐的椅子塞回到桌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