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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晒阳光,悠然道:“你又何必要当高手?我在你身边,又没什么能伤得了你。”
这话他说了没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她就生平第一次来了天葵。
跟着大大咧咧的师父闯江湖,学的是刀剑,练的是轻功,她并没有什么少女的知识,痛得满头冷汗时,她大声叫了师父来,准备交代一回后事。
师父旋风也似的冲了进来,见状也慌了手脚,抱起她便往医馆跑。
大半夜里,大夫被他硬生生一把从床上捞起来,脸上带一股怨气来给她诊脉,待明白了情况,那股怨气进化为怒气:“你这大哥怎么当的,你妹子来了葵水也不知道,算什么大事,巴巴儿地将老夫吵醒。”
师父青着脸,一路将她像抓了只兔子似的拎了回去。
在她十五岁那年,师父苦恼了又犹豫,纠结了许久,在徒弟不耐烦地问他究竟有什么事后,终于同她说了她的身世,说罢问她可有与亲人相认的念头。
她听了只是付之一笑,淡淡道:“我早知道了。”
他这一惊倒真不小:“你知道?”忙问:“你怎么知道的?”
沐嫣叹道:“我说师父,你每个月总要大醉那么几回,喝醉了就话多,早把肚子里的那点料吐得干干净净,如今江湖上的秘密,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敏捷地跳了起来,脑海里杀人灭口的念头一闪而过,才想起她是自己心肝宝贝的徒弟,脸带讪笑:“好嫣儿,我都说了什么。”
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掰着手指数道:“你骂少林的方丈是个不守清规,偷吃狗肉的老秃驴,又说武当的牛鼻子假正经,一脸孔的道貌岸然。对了,你还骂北辰派的掌门是天下第一的混账东西,明明喜欢林阁老的媳妇儿喜欢得要命,却不敢去抢,等到林夫人去世后,才后悔莫及,赶去救了她的儿子。”
说罢嘿嘿嘿笑了几声:“师父,你知道的秘密倒不少,就凭这些,就足以让你成为被武林追杀的公敌啦。”
师父摸着鼻子满脸苦笑:“好嫣儿,咱们是自家人,你千万莫要说出去。”
她轻描淡写地道:“看你表现咯。”
当晚两人蒙了面,师父任劳任怨地拎了她,再度潜入苏府。
她并不想上演一出相认的戏码,这许多年的时光,她只有师父一人相依为命。她只是想看一看父母长什么模样,那换了她身份地位的孩子,又是什么模样。
老侯爷苏璟早已逝世,苏潇袭了爵位,公务繁忙,在书房里奋笔疾书着什么,沐嫣向他瞧了一眼,俊秀瘦削的脸庞,愁眉深锁,一脸严肃的神色,瞧来并不是很快活。
师父带着她,又轻车熟路地摸到苏夫人的寝居。两人趴在房顶上,透过屋瓦的缝隙向里看。
苏夫人房中点着烛火,一个容貌秀丽的美人端端正正坐在榻上,手里拿了条手帕,向丫鬟道:“斐儿待会儿便回来,热一热那碗莲子百合汤,给公子喝。”那丫鬟应了一声是,恭恭敬敬地去加热莲子百合汤。
沐嫣心头一酸,微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苏夫人。”
她曾想象过母亲是什么模样,却没料到她竟是这样宁静明艳的美人,心潮起伏,咬了咬牙,脸上的笑更加深了些。
师父转过头来,缓缓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声音低如呢喃:“嫣儿,你这时还笑,看得我心里难受。”
房外架上的白羽鹦鹉忽的扑闪翅膀,叫唤道:“斐儿来了,斐儿来了!”
有人打起帘子,一个青衫少年笑吟吟踏进房来,叫道:“母亲,我回来啦!”
苏夫人满脸喜悦地拉着他坐在身边,摩挲着他的头顶,语气宠溺中带些嗔怪;“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脸上这么红,可在顺王爷府里喝多了酒么?”
少年笑嘻嘻:“母亲,我没喝几杯,您嘱咐不可多喝,孩儿怎会不听。”
好一幅母慈子孝的亲情图。
师父评苏斐道:“艳似春柳华如月。”
这话说得倒贴切,他连一根头发都在证明着年少华美。
沐嫣无意再看他们母子的依恋之态,从屋瓦上站起来要走,一不小心踩响了一片瓦。
房中的苏斐沉声喝道:“谁?”
师父嘿的一声冷笑,长身而起,数十条劲装打扮的汉子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屋四周,围了上来。
靖国侯府到底不是任君来去之地。他顷刻间判明了形势,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围着他们的还是几十双高明的手。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