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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实在太激动,他有点语无伦次。
王慎又问:“我军伤亡如何?”
听到他问,陆灿这个冷面人已是满面泪光,须臾,突一咬牙:“为了我大宋朝,为了几十万建康军民,我军就算有再大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看到他的模样,王慎自然知道自己损失惨重,心头一惊,吐了一口血,沙哑着嗓子:“岳云和谷烈呢?”
“他们在那边。”陆灿朝远处指了指。
那边,活着的士兵相互拥着发出响亮的鼾声。而岳云和谷烈正解开士卒背在背上的被子,逐一盖在已经昏睡过去的士卒身上。
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残酷到了极点的战斗让二人飞速成长。
雪还在落,风中,大片雪花飞舞,扑到脸上。
“好冷!”王慎:“也给我盖上,累了,累了,我想睡觉。”
话音刚落,他就一头倒了下去。
脸贴着地面,感觉那黑色的土地竟然是热的。
无边的黑暗笼罩过来。
第一百零二章 已不可为
长江北岸,自完颜拔离速带着五百拐子马过江之后,兀术就觉得心中不安。也不回营,索性就将人支了帐篷,歇在水边静候。
吃了一壶酒,嚼了几块肉干,在小帐篷里躺了半天,听到大江那边隐约的喊杀声传来,又有火光在雪雾中忽隐忽现,却又如何睡得着。
在兽皮上翻腾了半天,到最后一身都疼了。
兀术气恼地一脚踢开身上的大氅,提着刀子走了出来,沿着江边来来回回地走着。
外面的大江水还在滚滚向东,灯光下波光鳞鳞,或聚拢,或散开,一如他烦乱的心绪。
显然,完颜宗弼的这种不安的举动侍卫们已经见得多了,一副浑不在意模样。
是的,他们这个统帅,大金国的四王子乃是女真一族中年轻一辈一等一的人才。英勇过人不说,统帅大军的本事也是了得。
上次开封之战,破宋人开封,俘虏汉人的两个狗皇帝,都是兀术一手而为,那可是我女真从未有过的大胜。
但是,兀术什么都好,就是心气不定。
怎么说呢,很多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地感到焦虑,人也喜怒无常。前脚他还喜笑颜开,后脚就一脸的悲戚。遇到事,总愁得睡不着觉,不住的唉声叹气,叫人看了心中替他害臊:堂堂女真男儿,遇敌只管杀,有酒只管饮,累了席地就睡,想那么多,不成女人了?
而且,他所担心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发生过,疑神疑鬼,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被他这么来来去去转得头晕,一个女真卫兵正要笑着劝他。
突然,兀术肩膀一耸,就好象是突然在暗夜里惊醒的一头公狼,就连他披在身上的皮裘上的毛也竖了起来,有融化的雪水水珠子滚落:“回来了,马五回来了……糟,他好好儿地怎么回来了?”
听到这话,所有的卫兵同时心中一惊,定睛看过去,只见几艘船飞快驶来。
天色已经朦胧亮开,只见,船上挤满了人,霍然正是先前出击的契丹签军。
他们一个个浑身血污,面上全是惊恐之色,正不顾一切,奋力地划着船桨。二十条船过去,只剩着区区几条狼狈而回,显然耶律马五部吃了大败仗。
一个岸上的卫兵大声喝问:“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回来了?”
船上,所有的契丹人都乱糟糟地哭喊:“败了败了,弟兄们死得好惨啊!”
“什么?”兀术大惊,一步抢过去,高喊:“马五,马五,你在哪里?”
听到契丹人吃了大败仗,岸上的女真人同时大骂:“你们契丹人真是没用,这都啃不下来,早知道就换咱们自己上去了。”
这个时候,只见,船上有人抬着一个担架下来,上面躺着浑身是血的耶律马五。
兀术回头对手下大吼一声:“都他娘给我闭嘴。”
就走到担架前,抓住耶律马五的手,问:“马五,怎么回事?”
耶律马五腰上吃了岳云一记骨朵,虽然脊椎没断,却受了不轻的内伤,一张口就有血涌出来,这让他一边说话一边咳嗽:“兀术,对不住,咳咳……遇到杜充的主力精锐了,大伙儿实在顶不住,被人家赶到船上去了。一千……咳咳,一千人马……只回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