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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们松散的队伍猛地朝中间一靠,就好象突然爆发的山洪,裹卷无数的岩石、巨木,伴随着响亮的轰鸣一头撞来。
马速放到最大,大地开始剧烈颤动,地上的积水荡出片片波纹,水气在地表飘浮荡漾。
这才五百匹战马,竟如泰山压顶一般。试响,在那种规模空前的国战时,敌我双方上万骑兵对冲,又是何等的气势磅礴。
王慎以前和陈兰若率领骑兵冲击李昱中军老营的时候,赢得异常轻松。他当时心中还在鄙夷济南军无能、胆怯,两三万人竟然连几百骑兵都扛不住,死得也不冤。
此刻,自己做为步兵,成为被攻击方,才感觉到冷兵器战场上骑兵集团冲突的威力。
五百骑说起来不多,可铺开了,拉出一条宽三百米左右的巨大正面,黑压压一大片,让人有种正在迎接泥头车撞击的错觉。
个人的力量在这种冲击下显得如此微弱。
呼吸为之不畅。
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
所有的女真人都将脚紧紧地夹住马腹,身体悬空,只将两脚落在马镫上。他们手中沉重的长兵器已经抽出,身体随着战马的奔驰上下起伏。五百人都是如此,简直就是汹涌的波涛。
眼前全是人和愤怒的战马,口鼻中喷出的白气在空中连成一片。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一团乌黑,除了马蹄积起的闷雷,才提醒你敌人下一刻就会扑进步兵阵中。
如此巨大的威压让王慎身边的士卒禁不住微微颤抖,有人大口大口地唾着唾沫,有人下意识地捏紧枪杆子,有人的两腿不为人知地微微颤抖,就连军官们的叫喊中也带着颤音。已经被一天接一天艰苦的训练折磨得麻木,依旧鏖战一夜打出血性的泗州军男儿,在敌骑面前也不可避免的心生畏惧。
女真轻骑,先是排成四排,梳子一样前推,但随着发现泗州军,就开始逐渐加速,队伍也在高速奔跑中逐渐收拢。此刻,他们双手握着兵器坐在马背上,似是与座下战马合而为一。如此骑,高明得令人头皮发麻。
在现代社会,王慎每周都会去赛马俱乐部骑马跑上两圈,自认为就算在宋朝,也算是合格的骑士。可同眼前的任何一个敌人相比,也就是刚入门的新手。
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上片刻,泗州军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这种压力而崩溃。
王慎大吼:“陆灿!”
“哒!”超过六十张神臂弓同时射击,弓弦声连在一起只是一声。
神臂弓的最大射程能够达到五百步,有效杀伤距离则是三百步。
第一轮齐射毫无悬念地落入敌人骑兵中,王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空中的羽箭,一颗心都纠紧了。
以大宋强弩的威力,敌人又是薄甲轻骑,这样的距离,足可以在敌人身上射出一个透明窟窿。尤其是在万弩齐发之时,简直就是在阵前布置出一道难以逾越的钢铁火网。
只是,王慎手下可没有这么多弩兵。而且,神臂弓这种军国神器之所以威力巨大,是因为有着复杂的杠杆、滑轮结构。也因如此,日常需要细心保养。机器这种东西,结构一复杂,就容易出问题。经过一夜血战,已经有一小半神臂弓不能使用。
如此微弱的兵力,在阵前布置一道箭幕,可能吗?
第九十九章 拐子马(二)
弩箭消失在敌骑人群中,就如同幻影。
女真人还在高速冲锋。
眼前的情形有点眼熟,就好象平原镇射杀那连流寇军队时一样。只不过,那时是因为敌人实在太多,死者根本来不及倒下,就被后面涌来的人潮流吞没了。而这一次,那是因为女真人在苦苦忍受。这些来北地的士兵野蛮强悍,无视敌人,也无视自己的生命。
“怎么没射中,怎么没射中?”在王慎身边,杜束惊奇地大叫。他对于军事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从泗州军开始布阵,他就紧张地跟在王慎身边,仿佛只有看到他才能心安。
至于其他卫州文吏们,都已经分散在步兵里,人手一根长矛,用力探向前方。
还没等王慎回答,前方,弩阵中陆灿又发出一声喊:“弩手,放低一指,平射!”
这一套战法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每日都会练上无数次,早已经成为士卒们身体记忆中的一部。根本来不及多想,所有的弩手都放平神臂弓,同时击发。
“答答”终于看听到有沉闷的坠马声传来,接着是战马倒地翻滚,和声声长嘶。敌人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