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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紧不打紧。”老祖宗喜上眉梢,把孩子抱到了怀中,在圆乎乎的脸蛋上啄了一口,接了杯子,“老祖宗喝。”
二老太爷带着晚辈一块过来敬酒,嘴上吉祥话不断,老祖宗多喝了几杯,不肯让泉响回去,紧搂着道:“去去去,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喝你们的,别带坏了我们响哥儿。响哥儿年纪小,不能沾酒。”说完,又重重亲了一口。
何老太太一下子就痛快了,睨了郑老太太一眼。
桂嬷嬷端着酒杯过来,闻言笑道:“老祖宗这是拿响哥儿作挡箭牌,要避酒了?”
老祖宗指着桂嬷嬷笑骂:“来来来,我还怕你不成?”
这顿团圆饭,总归是和和气气吃完了。
老祖宗醉酒,叫湘翮给了泉响红封儿压枕头,又千叮万嘱不许带泉响去看炮仗,自个儿早早歇了。
夏恪卿闲不住要玩鞭炮,周姨娘怕他伤着,叫一群人跟着去了。
夏景卿也想玩,只是不愿意和夏恪卿凑到一块去,便按捺着不提。
臻璇跟着郑老太太先去了听风苑。
郑老太太喝得也不少,整个人有些乏,故不留她们守夜,只一家人围着炭火盆子坐了一刻钟,意思意思。
“这一年过得开心呀。”郑老太太眯着眼,慢慢道,“爬上了六十岁,又娶了孙媳妇。”
郑氏笑着附和:“可不是嘛。”
“再过几年,添了曾孙,再给景卿娶了媳妇,再把湖卿嫁出去……”郑老太太说到后头,声音越来越轻,咬字也不清楚,到最后只剩下鼻息。
廖妈妈凑过去一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以口型道:“老太太睡着了。”
既是睡着了,也不好挪动。臻璇与廖妈妈搭了把手。让郑老太太在罗汉床上躺得舒服一些,又从内室取了锦被盖上,这才退了出来。
天一院里亮着灯笼。
丫鬟婆子不多,臻璇白天就发了赏钱放了她们假。只桃绫、挽琴与挽墨无处去,留夜伺候。
家宴上菜虽多,碍着规矩,大伙儿用得都少。而夏颐卿那桌,菜没动几口,酒倒是下去了几坛。
挽墨手脚麻利,在厨房里忙了两刻钟,端了几盘热菜,又从罐子里取了之前酱的小菜,温了一壶酒,送到了东次间。
臻璇笑着与她们道:“屋里不消伺候,都回去吃一些吧。”
等丫鬟们都出去了。臻璇满上酒。与夏颐卿一块坐下。
夫妻两人也不说什么话。只喝酒吃菜,臻璇几杯热酒下肚,整个人就有些晕晕的。她晃了晃杯子:“怎么比在长生居喝得要醉?”
夏颐卿一怔,再看臻璇整张脸都叫酒熏红了。便从她的手中夺了杯子过来:“你们那桌都是女眷,上的都是果子酒,天一院里哪有那种,自然不同。你都喝了几杯了,没尝出来不同?”
臻璇皱了皱眉:“没尝出来,酒不都是差不多的味儿吗?”
晓得臻璇不甚酒力,夏颐卿不肯让她再喝。
臻璇不高兴,又拗不过夏颐卿,支着下巴吃了几口菜。
酒劲上涌,模糊听见外头鞭炮一阵响过一阵,她迷糊想着,到新年了。
再睁开眼时,臻璇发现自个儿叫夏颐卿箍在怀里。
夏颐卿上身赤膊,睡得平稳。屋里烧着地火龙,身上又是厚厚的锦被,两个人靠在一块倒也不冷。
隐约还有几声鞭炮,臻璇揉了揉眼睛,摸了夏颐卿胸前的怀表看时间。
还不到卯时,她也没睡多久。
臻璇想翻个身再睡,刚一动作,就痛得毗牙裂齿。
不仅仅是头痛欲裂,腰间亦是酸胀得使不上力气。
夏颐卿被臻璇带醒了,见她眉头都紧到了一块,他拿手掌扶着她的后腰,使了些劲慢慢揉着。
掌心温暖,用劲舒服,后腰没有那般难受了,臻璇抬手按了按脑袋。
“既是酒量不好,怎么还稀里糊涂喝得多了?”
臻璇还有些困乏,声音都不清不楚:“二爷既然知道那酒不同,怎么不提醒我?”
夏颐卿轻笑:“我还疑惑你为何没有尝出来。”
臻璇无言以对。
她不擅饮酒,从前也极少饮,在酒这一事上就是没有一丁点天分。刚才她是觉得滋味有些奇怪,却不觉得相差甚多。
“喝多了就是如此,头痛得紧。等天亮了让丫鬟们端了醒酒汤来,会舒服一些。”
臻璇斜了夏颐卿一眼,头痛也就罢了,偏偏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