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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定而后动。小师妹,咱们先推断谢绮年在哪儿,然后再出门看热闹好不好?”张屷把谢流年当成小大人,有板有眼的跟她商量。
“张乃山,你说的很对!”谢流年来了兴趣,拍拍身边的小凳子,“快来快来,咱们推断下谢绮年如今在哪里。”张屷纵容的笑笑,“好,依你。”坐在小凳子上,认真讨论起谢家二姑娘的去向。
张屷和沈忱、岳池、丫丫一样,各有一队亲兵听侯调遣。亲兵队长是位武林高手,奉命把谢家事打探清楚,源源不断报了过来,“……三太太思念女儿,去博雅轩探望,发觉二姑娘不见的……二姑娘午后带着两个丫头在花园中采蔷薇花……各处角门均未有大丫头出入。”更别提小姐了。
“谢绮年一定没有预谋。”谢流年下了断语,“要么是临时起意,要么是被人挟迫。”谢绮年可能已是情根深种,但她不是傻子,不可能做出私奔这种事。这个年代私奔,那等于是性命脸面都不要了。谢绮年总不至于脑子发热,只贪一时欢娱,后半辈子怎么过全不放在心上吧。
“小师妹说的有道理。”张屷点头称是。谢二姑娘一定不是有意的,小不点儿这么聪明,她的堂姐又怎么会是个笨的。定是有什么不可意料之事。
张雱和解语在假山画亭中闲坐,画亭地势高阔,张屷和谢流年一举一动都落入他们眼中。“解语,咱们真不管?”张雱看两个孩子折腾来折腾去的,舍不得了。
“不管。”解语笑盈盈的,很肯定。阿屷神情专注,小不点儿也是一脸认真,说话做事看上去都极有章法,甚好,甚好。
“……丁喆是定海侯宠爱的嫡孙,名下产业很多,单是风景秀丽的别院便有五六栋……每处都差人去看了……西郊柳云亭外有处江南小筑,平日没人住的,只有十几名家人看守。今日江南小筑从上至下皆是忙忙碌碌,侍女们清扫房舍,摆设家什;仆役们列阵以待,等着迎接家主。”丁喆这厮要去江南小筑。
“听丁家下人私下里议论,丁喆这厮约三五个月来一趟江南小筑。回回都带美人同行,有时是良家女子,有时是风尘女子。”亲兵队长打听的很详细。
张屷跟谢流年头挨着头,叽叽咕咕商量了半晌。“要告诉你爹爹,又不能露出形迹。”要帮人,还万万不能被人知道。“丁家有护卫,我爹爹可不会打架。”谢流年担心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侠客!”张屷谢流年心有灵犀,同时想到这个法子。来无影去无踪的侠客去报个信,再跟着暗中保护,这个法子好使!谢流年眉飞色舞,侠客啊,“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申时,谢四爷刚出了谢府大门,马车才启动不久,一个纸团凌空飞来,穿透车帘,准准的落在他身侧。谢四爷神色不变,徐徐拿起纸团看了,好,江南小筑,路径画的很详细,省了自己不少功夫。
张屷这小子,楷书已经练的不错,往后可以教他行书、草书了。
西郊柳云亭官道上,三四十名骑着高头大马的精干护卫,众星捧月般围着位青年公子。那青年公子相貌俊美,衣饰华贵,神情怡然自得。他骑马护在一辆小巧香车旁边,时不时含笑注视车帘,满是柔情蜜意。
自己其实不应该骑马,该在车中陪伴美人。不过美人尚自矜持,不肯跟自己有肌肤之亲,不肯跟自己共乘一车。矜持有矜持的好,由她罢,青年公子心情愉悦,这还是头回追逐良家女子,果然有趣。
一行人声势浩大,徐徐行来,意态闲适。越往西走,两旁树木越是挺拨高大,郁郁葱葱,景色越美。约行了三四几里路,到了一处幽静典雅的庭园前面,方才停下。
“绮儿,咱们到了。”丁喆掀起车帘,俊脸含笑,眉目含情,邀请谢绮年下车。谢绮年不肯,“不是说好了送我回家?岂可哄骗于我。”
她在谢府出入不便,已是多日没跟丁喆通过消息。既不见情郎上门提亲,又频频听闻三太太跟她提及“白家儿郎尚过的去”“黄公子有功名”,把她吓出一身身的冷汗,唯恐被轻易许了人。
花园中乍见情郎,意乱情迷,听信他花言巧语“到我车中一见,以解相思”,糊里糊涂被他纵身跃起,轻轻跃出园墙,上了他的马车。
叙话,到锦衣阁置买衣料,到万福楼挑选首饰,到清风轩品茗,又说到郊外散心,总之千方百计不肯放自己回家。谢绮年此时又羞又气,你当我是什么人?
丁喆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