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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想想,我十七岁时正在做什么。”季芊荷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我想起来了,我因为酒坊里几个有经验的伙伴不服由我一个人女人当家做主,而闹着要走人,我整天忙着焦头烂额,一方面要说服、安抚他们,一方面还要顾及店里的生意。”
“姐姐,我知道你那阵子很辛苦,不过事情总算顺利解决了。”成芹还听不出她说出这番话的用意。
“是啊!那段日子很辛苦,事后想起就不免羡慕你。”
“羡慕我?为什么?”成芹满脸不解。
季芊荷淡然一笑,她能不依赖任何人经营酒坊和酒肆,自然有着不为人知的辛酸。
“同样没有爹娘在身边,我必须单打独斗,而你,有成伯伯在生前替你找到了成凰,让你即使失去双亲,也不怕没有依靠。”
当家四年来,季芊荷从一个不解世事的娇娇女,到现在独当一面,其中所吃的苦,不是三言两语足以形容的。
“姐姐,你、你的意思是我人在福中不知福,没有资格气成凰,对不对?其实才不是这样……”对如同亲姐姐的季芊荷,成芹不敢发脾气,不过仍不满的抗议。
“小傻瓜,你误解我的意思了。”季芊荷伸手抚摸她涨红的小脸,好笑的摇头,“在我看来,成凰或许对你严厉了些,但这都是为了你好。”
老实说,季芊荷也不喜欢成凰这个男人,他心思太深沉了,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要不是为了成芹,她跟本不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不过,凭良心说,他管教成芹是正确的。
父母双亡之后,季芊荷才知道,有父母捧在手心呵护固然幸福,但人生并不保证一辈子都能无风无雨,诸事顺遂,唯有培养坚强的性子才是最重要的。
成芹出生后不久,娘亲便因宿疾而逝,所以成伯伯把她惯坏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好成芹天性率直,没啥心眼,在她身上看不到富家千金的任性及骄蛮,然而养成了她疏懒的性子,无法承担责任。
“是这样吗?”成芹气闷的问,想不到季芊荷和明月说得差不多,“可是成凰对我苛求很多,他动不动就处罚我,还不让我吃饭耶,整天要我学这个,学那个,懂得琴棋书画又如何,可以当饭吃吗?”
见她一副说得理直壮的样子,季芊荷无奈的笑道,“都怪成伯伯把你宠成不解世事的傻丫头。要知道,成凰要你学这些你口中有的没的,并不算苛求,这不过是让你更像个大家闺秀。”
成芹有点懂又有点不懂,低头看自己一身以绫罗绸缎所裁的衣裳,又摸摸自己的脸蛋,“我这样不像是富家千金吗?”
她问得又茫然又讶异,季芊荷不由得逸出清脆的笑声,“外观上无懈可击,可是仅止于此。”
成芹杏眸圆瞠,“芊荷姐姐,为什么?你快告诉我。”
“这很难说得明白,总而言之,不是顶着小姐的头街就拥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你或许天真烂漫,没有骄气,但还是离大家闺秀有一段距离。”
成芹定定地看着她,“像姐姐这样才是大家闺秀吗?”
“我不必做大家闺秀。”季芊荷笑着说,“对我来说,撑起家里的生意才比较重要。”
“姐姐是我心目中的大家闺秀,姐姐很美、很吸引人,我希望有姐姐一半的美丽,还有聪明和自信,仿佛什么都难不倒你……如果我能像姐姐,那该有多好?”成芹的话里满是称赞,月光中充满欣羡。
“你不必一定要像我。”季芊荷笑颜如花,“你想让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就往那个方向努力。”
“呃……是这样吗?”成芹不确定的问。
她有什么目标值得她努力?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季芊荷不忘补充,“当然,你忘了我之前是什么模样?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我可不是一下子就会做生意,是因为我想往这个目标努力,所以为了达到目标,我可以低声下气的求人,遭白眼也不退缩。”
这并不容易,但她终究办到了。
成芹恍然大悟,忙不迭的点头。
“所以,以后不要再怪成凰对你太坏。他也是为了你好,他接不成伯伯所留下的重担,让你日子不予匮乏,不必为生计操心、烦恼。”季芊荷发自内心地道,“平心而论,他对得起成伯伯临终前的托付。”
是这样吗?应该是吧,成芹仔细地思索着。
她曾为爹的去世难过许久,但那是因为失去至亲的关系,倒是不觉得未来有什么好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