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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道。
往生
“李莲英如何卷入此事?”,关海山问道。
“他便是皇上派来的宣旨钦差,见到圣谕,我自随之南下,本意单独觐见,岂知李莲英早将此事秘告太后,抵京之后,太后遣人将我从驿站密捕逼问。我虽远在关外,但也风闻太后心狠手辣,祸国殃民,是以坚决不肯吐露,孰料风云变换,世事难料,没过几月,太后,皇上竟然相继上宾。李莲英便把我捉将此处,施以酷刑,他一月一来,我若仍是不说,便去一肢,如此已半年。”,图楞格淡淡言道。
关海山佩服图楞格风骨硬朗之余,却觉得此人未免迂腐,胡诌几处地方,李莲英即使跑个遍也得耗费不少时日,何必这般硬扛。
隆泰激愤道:“李莲英心肠蛇蝎,此仇不共戴天,他日必还兄长公道!”
“这几日,我已是想开,本意咬舌自尽,了脱生死,即便为猪为狗,也胜过这无穷无尽的痛苦。”,图楞格满面疲惫,说了许久话,脸色灿如金纸。
“大哥!”,隆泰哭泣道。
关海山忽然言道:“若承蒙不弃,小弟愿替图兄往生!”
隆泰睁大双眼,哭声戛然止住,半晌吐不出字来。
图楞格浮出微笑,“有劳。”
“不过,在此之前,尚有一事要做。”,图楞格略微沉思说道。
“隆泰——,码法隆吉利台格列,达度斯文切察,韦贝堪喇码哈贝杂萨目,噶迭哈姆,纳莫达喇。”
关海山乍一听,知道是国语,他虽是满人,但清朝后期,旗务废弛,各地满汉混居,旗人大多早已同化,鲜有人学习满语,惟有朝廷宗学依然教授,只是入选学生都是天潢贵胄,八旗宗室子弟,关海山算是族中破落户,没有进学资格,是以半句也听不懂。他是心中敞亮图楞格到底不放心他,故而单独说给隆泰听,不过想想也觉得无所谓,理所当然的事情,懒得听,径自走到一旁去了。
二人以满语对答密议,时不时见到隆泰点头摇头,神情悲怆,关海山不好过问,只能站在一旁漠视。良久,两人谈完,隆泰拭去泪水,招呼关海山过去。
“大哥已将宝藏之事托付,剩下之事——”,话说一半,隆泰嘴唇紧闭,牙齿格格作响,双肩耸动,泪水流出。
“隆泰!男人大丈夫,何必优柔寡断,作此儿女态?还请海山兄弟给我个痛快了断!”,图楞格冷言道。
关海山瞬时明白,扭头正眼望望隆泰,后者仰天长叹,负手转过身去。
关海山见此,换过一脸严肃冷峻,郑重其事问道:“未知兄长可有遗言交待,若兄弟能办到,必当尽力。”,这番话并不做作,虽相逢时短,但关海山心里极佩服这条朗朗汉子的铁骨铮铮。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将来王师北定,还求兄弟告知则个。”
“一言为定!”,言罢,众人沉默,忽见图楞格安详微笑,口中喃喃道:“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待得往生咒刚一念完,电光火石间,关海山一声,“得罪!”,已是拔刀封喉,拭刀回鞘!
两人原路折回,破开石门,回到院中,天空一片月朗星稀,隆泰直奔大水缸,舀起一瓢凉水从头到脚淋下,关海山知他心中纠结,走近身前,柔声道:“此地不可停留,今晚便走!”,隆泰两眼通红,奋力一拳砸在缸沿上,大水缸瞬时暴裂,足证他凄恻哀痛。
关海山赶回万和钱庄,钱三早已备好数驾马车,马蹄车轮皆用棉絮包裹,车轴上足桐油,防着叫唤响鼻,各匹鞍马都是逐个套上笼头。
钱三正在房中合衣而卧,静候消息,等待接应,见关海山进到院中,立时起身,也不言语,径自轻轻敲打左右隔壁屋门,惊起众伙计。
这帮人原是跟随关海山的山东响马,身强力壮,打家劫舍最是擅长,互相配合十分默契。大伙儿起僧后,利索收拾停当,立即从后门出发,悄无声息驰入隆泰院中,钱三亲自带领数名伙计潜进地道搬箱子,直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取尽,关海山四下查看,确实已经收拾妥当,再返回屋内查验是否留存把柄痕迹,诸般完成之后,提出刘五塞进车中,又教人满院浇上火油。
关海山站定院中,一声鹧鸪哨:“哦——特特大大……”,众伙计旋即分散到各马车上。
关海山留下两人在胡同口把风,各车向不同方向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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